“帶我去見宇文拓!”對著這名獄頭,葉文隨即直截了當的吩咐道。

“是,大人,請跟我來。”明白了葉文的意圖,此人也是絲毫不敢怠慢,便帶著葉文向著天絕牢的地下走去。

跟隨在這名獄頭的身後,同時,葉文也在留意天絕牢內巨大的變化。比之葉文上次來,這裡的條件已經改善了不少,關押的囚犯更是明顯減少,遠遠沒有以前那般擁擠。

“這裡以前的囚犯呢!”對於天絕牢如此的現狀,葉文著實吃了一驚,而後,他也好奇的問道。

“新皇登基,所以大赦天下,除了殺人,姦淫擄掠等重罪,很多人都被釋放了,尤其是那些曾經得罪過達官顯貴,含冤入獄的,新皇更是下令獄司負責重新審理。”這名獄頭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小大之獄,雖不能查,必以情。立法正,則天下寧。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華晟峰能做到這樣的程度,足以說明,他確實是個好皇帝。”葉文心中更感到欣慰。

“大人,宇文拓就關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大人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我。”站在囚室外,這名獄頭說道。

“好。”輕輕應了一句,葉文便闊步走了進去,故地重遊,此刻葉文的心情已經是迥然不同。

進入囚室,一如既往,這裡還是一片昏暗和漆黑,只有兩個星火點點的油燈可以照亮著周圍的一切。

透過這微弱的光芒,宇文拓正蜷縮於囚室的一角,比起三個月前的老當益壯、意氣風發,此刻的宇文拓彷彿老了十歲,暗黃色的燈光下,仍可以看到他那虛白的雙鬢,並且,現在的宇文拓更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察覺到隱隱的腳步聲,宇文拓身體顫抖了一下,便馬上抬起了頭。三個月了,除了每天送飯的人,沒人來過這裡,可現在並不是開飯的時間,以宇文拓的深算,他自然知道,有人來看他了。

可入眼見到的居然是葉文,宇文拓的神色驟然而變,對於葉文,宇文拓眼眸中流露出的除了恨意還是恨意,他苦苦經營了十幾年的大計,有一半都毀在此人的手裡,連他唯一的兒子也不能倖免。

“怎麼,你是來幸災樂禍的嗎?作為勝利者,你大可不必如此。”對視了一會,宇文拓很快冷靜下來,主動開口道。

“幸災樂禍,那是小人的行徑,我來看你,僅僅是因為你害了兩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得替他們看著你。”聲音低沉,葉文一直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你指的是黎元和葉稷吧!”聽到葉文這麼說,宇文拓那蒼老的臉龐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原來,還有兩個人比他慘。

“你說是我害了他們,可在我眼中,他們能有這樣的結果,分明就是自找的。”不滿葉文的說法,宇文拓隨即辯駁道。

“宇文拓,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你這樣的人,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會多。”見宇文拓依舊死性不改,一拳打在囚室的牆壁上,葉文憤怒的說道。

“怎麼,我說錯了嗎?當年,黎元贏了萬國大賽,七大帝國都丟擲了橄欖枝,他隨便抓一根,都可以飛黃騰達,扶搖直上,可他為何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冷笑了一下,宇文拓不屑的說道。

“因為他不識好歹,他擊敗了別人,或許他榮耀了,可被他擊敗的人呢!這些人中的一些可都是來自於聲名赫赫的王國、公國,他們的臉面又放在哪裡?”

“如果黎元背後有龐大的後盾也就罷了,可明明沒有,他還為了自己那所謂的理想拒絕七大帝國的庇護,你說,難道他不是找死嗎?”宇文拓言辭敏銳,一時之間,竟然讓葉文無法辯駁。

“還有就是你的父親,他一向自繆為風流高雅之士,對於結黨營私的行徑,他更是不屑一顧。可你看看,葉稷的生活是何等的奢華,誰沒有一家老小,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父親一樣,動筆一揮便可以黃金萬兩,他們又該如何解決一大口子人的穿衣吃飯。”

“當年,你父親被扣上謀反的罪名,儘管所有人都知道葉稷絕不可能謀反,可為什麼除了蕭遠山和少數的幾個人,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你父親和黎元,他們的存在,都擋住了太多人的路,對於擋路的石頭,不僅是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搬開。”

這一刻,聽了宇文拓的話,不明情理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為宇文拓說的是對的。不得不承認,宇文拓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這樣的道理卻無法掩蓋一個人應該有的本心。

“宇文拓,你說我父親和黎叔擋了你們的路,可你們的路只是一條小路,而我父親和黎叔所想的卻是讓北越所有人都走上一條康莊大道。”思索片刻。葉文義正言辭的回答道。

“而且,按照你的想法,你待在這裡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因為你擋了我的路。”而後,懶得再和宇文拓廢話,葉文便要直接離開。

“等一下。”如此一來,宇文拓卻突然制止道:“您應該知道,害黎元的人其實並不是我,我也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小嘍嘍而已,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嗎?”

“怎麼?你願意說。”驟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葉文很感興趣的問道。

“要我說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一旦我說出來,你就要放我離開。”成功吸引了葉文,宇文拓立即討價還價的說道。現在,這可是他唯一的籌碼,他可不想一輩子被囚禁在這裡。

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葉文一步一步的靠近宇文拓,正當宇文拓以為葉文會答應之時,葉文輕輕的三個字”你做夢“卻讓宇文拓一下子跌入了地獄。

“你不想知道,難道你不想給黎元報仇了嗎?”抓住囚牢的鐵欄,宇文拓拼命的說道。

“我當然想知道,你能說出來更好,即使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查出來,但你想憑此離開這裡,休想。”葉文冷冷的道。

“哈哈,他們是你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存在,總有一天,你也一定會引火燒身,自食惡果。”此刻宇文拓面部扭曲,劇烈的打擊下,宇文拓近乎癲狂的說道。

“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件事真正的主謀來陪你,除非我死了。”眼中爆發出一股精茫,此刻,葉文的眼神堅定的不容任何動搖。而後,不再理會宇文拓,他便從囚室內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