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城一役,因為蘭西軍的徹底潰敗,北越國所面臨的亡國危機也算是暫時解除,至少短時間內,他們絕對無法發動大規模的戰役。

趁此機會,在開陽城至星洛城一線苦戰數月的北越軍也可以休整一番,並且隨著有序的排程和後期兵員的補充。此刻的開陽城更是顯得固若金湯,哪怕雲破天揮師再來一次,他也不會輕易討到便宜。

開陽城內的臨時軍部,幾乎所有中隊長以上職務的軍官都被集中到了這裡,這些天,雖然普通計程車兵可以暫時休整,但大多數的中層軍官著實是忙得焦頭爛額。

包括糧草的籌齊和城池的整修,這些都必須加緊進行,更重要的是,蕭遠山的緊急徵兵令並沒有停止。除了新兵,北越國各地留守的僅剩兵力也被全數抽調,其轄下所有的鍛造部也在加緊趕製兵器。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蕭遠山這樣做的目的絕非僅僅是為了守住開陽城,他這是想以開陽城為跳板,收復還被蘭西佔據的黑巖城和水月城。

就在所有人聽從蕭遠山的部署時,一群不速之客卻突然出現在了軍部外,並且沒有任何通報,這些人居然直接闖了進來。

這樣的舉動,無疑引得葉文大為瞠目,這裡可是軍事重地,就是普通士兵擅自闖入,也難逃格殺勿論的下場,可這些人卻明顯有恃無恐。

這些人除了幾名一眼就可以看出的護衛外,為首的是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面相老成,一副沉穩的官場做派,一看便是久經官場歷練的老油條。

而另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身錦服,舉手投足間透出的卻是一股柔意,通俗的說,就是完全不像一個男人。並且此人並沒有明顯的喉結,葉文猜測,他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一個太監。

“魏公公,這千里之行,不知所為何事。”看著此人,蕭遠山率先開口,顯得十分客氣的說道。

蕭遠山這樣的話也印證了葉文猜想,太監在北域國並無太高的官階,也無實權,可他們確實皇帝身邊最緊密的近臣。貿然得罪他們,縱使你官位再高,也難逃他們平日裡的幾句煽風點火,所以,即使是蕭遠山也不會得罪這樣的人。

“蕭大將軍奮戰前線,勞苦功高,陛下聽說後,特意命老奴頒旨以降聖恩。”看著蕭遠山,這名太監陰陽怪氣的說道,同時,他也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卷金色的聖旨。

見聖旨出現,所有人趕忙單膝伏跪在地,連葉文也不例外,北越律法聖旨如皇帝親臨,聖旨前不跪相當於欺君罔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振威大將軍蕭遠山退敵有功,封萬戶侯,賞黃金萬兩,不日班師回朝。為使北越百姓遠離戰事之苦,特令禮部尚書秦業為巡撫史,全權負責與蘭西議和事宜,欽此。”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這名魏公公端正的宣讀道。

“什麼?”聽著聖旨的前半段,儘管是好訊息,可蕭遠山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喜色。可到了後半段,蕭遠山的臉色驟變,並且極為失態的驚詫道。

“蕭大將軍,承蒙聖恩,實在是可喜可賀。此行回京,皇帝陛下必然厚待之,也好過這邊塞之苦。”隨著魏公公宣讀完聖旨,一旁的巡撫史秦業圓場道。

可聽著秦業圓場的話,蕭遠山更是表現的怒火中燒,連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暴起。“議和”這兩個字說的輕巧,可實際操作起來,無非就是割城讓地。

“這又是宇文拓那個傢伙的主意。”對視著秦業,雲破天帶著冷意的說道。

“宇文丞相憂國憂民,況且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感覺到蕭遠山的不善,秦業皮笑肉不笑的回覆道。

“蕭大將軍,接旨吧!”這一會的拖拉,這名魏公公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父親。”見此,蕭靜茹突然插聲道,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這個聖旨不能接。如今,戰爭的天平剛剛向北越傾斜,這個時候撤兵,就相當於把勝利的果實拱手讓給蘭西。

看著至高無上的聖旨,蕭遠山其實也在猶豫,蕭靜茹想說的,他何嘗不明白。現在,屬於北越國的黑巖城和水月城還在蘭西軍的手中,這一次,北越將士奮戰的如此艱難,無非就是因為這道北越最有利的屏障失守。

這個時候不收復黑巖城和水月城,加以時日,蘭西軍只需稍加喘息便又會大舉來犯,到那時,北越可能真的再無抵抗之力。

況且朝堂之上的事,他比蕭靜茹可清楚的多,這聖旨會下達,絕對離不開宇文拓那傢伙的推波助瀾。他們只是想利用這次的大捷作為籌碼,以此和蘭西討價還價,換得一時苟安。畢竟,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無人能夠預料最後的勝負。

將聖旨握在手中,蕭遠山最終下定決心的說道:“這裡是軍事重地,刀劍無眼,魏公公和秦大人還是請回吧!”

“呃!”對於蕭遠山的態度,秦業眉頭一皺,呵責道:“蕭將軍,你難道沒聽清聖意嗎?該走的人可不是我們。”

“陛下的意思我自然聽清了,可皇帝陛下遠在千里之外,對這裡的情況不甚瞭解。我是三軍主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蕭遠山鏗鏘的回覆道。

“什麼?蕭將軍,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可是抗旨大罪。”見蕭遠山居然敢公然抗旨,這名魏公公立即理正言辭的說道。

“我蕭遠山一心為國,絕無半點私心,如今我前方將士浴血奮戰,這個時候我若是撤了,還有何面目去見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此刻,蕭遠山大義凜然的道:“他日回師,陛下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

“但現在,給我送客,膽敢阻撓攪亂軍心者,殺無赦。”同時,蕭遠山也徹底下達了逐客令。

“請吧!”對於這些人的一幅官場做派,最看不過去的人莫過於王遠,所以他也第一個站起來說道。

身處於一群虎狼之兵的環繞,秦業和魏公公立即表現的有些慌亂,久居京師,他們哪裡見這樣的陣勢。

並且,從蕭遠山的話語中他們能聽得出來,蕭遠山絕非開玩笑,一個連聖旨都敢抗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畏懼之下,秦業和魏公公也不敢在衝撞什麼,只得惺惺的離開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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