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記得這塊磚能動,記憶中他曾蹲在這裡玩了很久。

然後呢……

後面的事他不太記得了。

他正要起身,忽然偏殿裡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潘大人當時走,雜家還想去送您呢。”

“可惜雜家去的時候,您已經走了。

“當年要不是您,雜家的家鄉就沒有了,您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薛按道。

潘有量擺手,“都是本職內事,也是本分,薛大家您別客氣。”

兩個人說話很大,在偏殿裡嗡嗡的,聽在坐在屏風後的銀手耳朵裡,似乎隔的很遠但又離的很近,帶著不真切的迴音。

“這感覺……這感覺……”銀手從屏風後面跑出來,慌張地道,“師父。”

薛按和潘有量看著他。

“怎麼了?”潘有量奇怪地看著銀手,他一頭的汗,顯得很緊張,“出了什麼事?”

薛按也奇怪地看著他。

銀手看到薛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頓時擦了頭上的汗水,指著裡面道:“我、我把一塊磚給摁歪了。”

“你這孩子,”潘有量哭笑不得,和薛按解釋道,“年紀輕,頭一次來宮裡,讓公公見笑了。”

薛按也笑了起來,“洗手架子下有塊磚是鬆了,已經十多年了,因為不礙事就沒有修補。”

“你別擔心,和你沒有關係。”

銀手很尷尬,撓著頭道:“對、對於不起啊,我一時好奇,四處亂看亂摸了。”

“沒事,年輕人就是好奇嘛!”薛按道。

潘有量無奈,“那我們就告辭了。”

他帶著銀手出了宮門,銀手一路走一路打量,等出了宮門他道,“師父,我、我要回王府一趟。”

“去吧,那磚頭是小事,你別害怕。”

銀手應是,一路跑著回了王府。

杜九言正要出門去三尺堂,和迎頭撞上,一臉奇怪地看著喘著粗氣的銀手,“出什麼事了,跑得這一頭一腦的汗?”

“九姐,”銀手拉著杜九言,語無倫次地道,“我剛才去宮裡面聖,我想起了一點點事,可我又不確認。”

杜九言微怔,“你慢慢說?”

“我、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畢竟我記事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外面了,現在想想,大概七八歲或者八九歲吧。”

“也許更早點。”銀手道,“可是我剛剛進宮裡,就覺得似曾相識,還有御書房隔壁的偏殿,我也覺得很眼熟。”

“那個洗臉架子後面有塊磚,我鬼使神差地蹲下來,一摁他就晃動了,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摁過那塊磚。”

杜九言愕然,拉著他去找書房,桂王正在看信,奇怪地看著他們,問道:“怎麼了?”

銀手又說了一遍,這一次邏輯清楚了不少,越說就越覺得記憶變的清晰起來。

“你進過宮裡,還是你曾經進過宮裡?”桂王看著他,“你今天多大,十八還是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