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杜九言問僱工。

“深藍色的直裰。另外一位公子穿的是緋色。”

杜九言再問:“離開時,馬車是什麼樣子的,馬又是什麼顏色的?”

劉子峰先寫完,僱工神色淡然,回道:“一匹棕色的馬,平頭黑簾的馬車。”

“劉子峰是直接將劉佑鵬的屍體背上車的,還是將車駕過來接的呢?”杜九言問道。

鹽場大門到鹽池,距離不算近。平日可以騎馬,但馬車無法過來,因為這段是沙灘,馬車不好走。

僱工猛然一驚,神色頓時慌亂了起來,杜九言不看他而是指著劉子峰,道:“寫!”

劉子峰眉頭緊鎖,和僱工一起不由朝劉鎮看去。

“問這個有意義嗎?”劉鎮打斷道。

杜九言道:“有沒有意義,稍後劉主就知道了。”

“你這是胡攪蠻纏。”劉鎮道,“就算證人記的有偏差,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杜九言不理他,指著劉子峰,道:“寫!”

劉子峰想了想又想,寫下答案,那邊僱工回道:“他、他將人背過去的。”

他說完,劉子峰臉色大變,他正要說話,杜九言從他手裡將紙拿過來,問道:“鹽池到馬車停靠的位置不近,是背過去的,還是趕車過來的,這和遠近可沒有關係。”

她蹲在僱工面前,揚眉道:“你看清楚了嗎?”

僱工不知道她的意思,可又不敢改口,只敢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不記得了。”

“你連他穿的衣服都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他是怎麼走的?”杜九言逼問道,“再問你一遍,看清楚沒有。”

“你可知道,在公堂上作假證,是什麼罪刑。”

僱工迷茫地看著他。

“等同殺人。”她指著一遍的狗頭鍘,“那把鍘刀的鋒利,你也有機會見識一下。”

僱工嚇的三魂丟了七魄。

“看清楚沒有?”

僱工點頭。

“好!”杜九言一轉身,突然看向劉子峰。劉子峰嚇了一跳,緊張回看著她,“幹什麼?”

杜九言問道:“你是怎麼殺的關羅?”

“我、我在他的碗裡塗滿了砒霜,他吃了就死了。”

“砒霜化水,還是直接抹的粉末?”

“粉末。”

杜九言又問:“你親眼看到他死的?進房裡了嗎,確認他死了嗎?”

“是!我確認過他死了。”

“他吃完砒霜就死了,還是痛苦了一會兒,比如翻滾,比如哭著喊救命?”

劉子峰猶豫了一下,遲疑地回道:“是,他翻滾了,喊了救命也喊了爹孃。”

“然後呢,你做了什麼?”

劉子峰道:“我、我看他沒聲音了,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我、我就逃走了。畢竟我當時也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