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驍會說,在這裡,百姓不是水,他們是爛泥。

想要用他們達到目的,根本不可能。

“你的命是命嗎?”杜九言問道。

屈泉回道:“是命。可命分貴賤,我們的命就是賤命。”

“你們走吧,快走!”他說著,回房裡去,將門關上。

他一關門,廚房裡的門也關了起來。

“走吧。”桂王牽著杜九言,道,“說再多也沒有用。”

杜九言凝眉,站在屈泉家的院子裡,忽然,廚房門開啟一條縫,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臉探出來,怯生生地問道:“米和肉,是給我們的嗎?”

“嗯。”杜九言道,“放心吃吧。”

孩子笑著啪地一聲關了門。

“王爺,九爺,你們不要生氣。”郭凹很尷尬,“這裡的人就是這樣的,只要你是主子,就是把他一家人都殺了,他們也會認命。”

杜九言眼睛一亮,問道:“這樣的?”

郭凹不知道杜九言為什麼突然眼睛發亮,一臉發懵地點了頭,道:“是、是這樣。”

“那好說。”

杜九言說著,忽然扭了扭腳踝,動了動手腕,拔出郭凹腰間的佩刀,提著,將屈泉的房門踹開。

屈泉本來躺在床上的,也不知道睡了還是在想事情。

聽聞聲音驚坐起來,驚慌地喊道:“你、你要幹什麼?”

“殺你啊。”杜九言將刀架在屈泉的脖子上,揚眉道,“我堂堂大周桂王妃,就是你們李王和四大家主見到我都要行禮問安。”

“我殺你,輕飄飄毫不費力。”

屈泉嚇的腿一軟,瞠目結舌地看著杜九言,道:“貴、貴人……饒命。”

“說一說,你四姑娘被搶走那天的情況。”

屈泉一頭的汗,吞嚥著口水,哆哆嗦嗦地道:“那天……”

郭凹看著目瞪口呆,和桂王豎起個拇指,低聲道:“王爺,九爺這個方法,絕了!”

先禮後兵,既然他們怕貴人主子,那就用貴人主子的方法,讓他們聽話。

禮遇客氣的和他說半天,他一副油鹽不進,現在逼迫著,他就乖乖說了。

桂王淡淡地道:“少見多怪!”

郭凹艱難地擺正面色,對杜九言更加的崇拜。

“我姑娘就在門口坐著理漁網,然後六公子路過,我姑娘一看高頭大馬就跪下磕頭,沒想到六公子讓她抬頭。”

“說我姑娘生的清秀,就讓人帶回去了。”

“我姑娘哭著不肯,六公子就讓人將她打暈了。我一家人在家門口磕頭求情,六公子讓我們滾。”

“我姑娘被帶走後,我偷偷跟著進城了,我也不知道幹什麼。在六公子家門口等到天黑,我就回家了。”

“誰知道,第二天就聽到我姑娘被六公子處死的事。”

“我、我去蘿藤坡找到她的。幸好去的早,要不然就要被野狗撕吃乾淨了。”屈泉回憶事情的來龍去脈。

杜九言問道:“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啊?”屈泉抬頭看著杜九言,一臉的茫然,“貴人您、您還想要問什麼?”

“升龍知府衙門沒有說話?沒有人來登記你們家少一口人?”

屈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