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的時候他一直在罵人,然後我拉著他們三個人出來,隨手將房門帶上,我們站在院子裡說話,說什麼來著?”劉永康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劉家老四劉永奇道:“你說二哥,說不應該打人頭,出出氣就好了,怎麼還能打出血。”

“對。”劉永康道,“當時二哥還生氣,說我婦人之仁,我和我二哥還爭了幾句。”

劉永勤道:“本就是這個意思。他當年來咱們家可是你帶來的,說是同窗,我看就是個虎狼。長的人模狗樣的,做的卻是缺德事。”

“然後呢,”杜九言打斷劉永勤的話,“接著說,這個時候房間裡是什麼情況。”

劉永康回道:“好像叫了幾聲吧,在罵人。我們本來沒管,突然他罵人的聲音就停下來了,然後我就進去檢視,他躺在地上,人還活著。”

“然後,過了多久我們到的?”

“然後半盞茶後,你們就到了。”

杜九言點頭,沒有再問,而是走回房裡,蹲在肖志遠的身邊,打量他的樣子。

額頭上裂了個小口子,血流的不算很多,現在也已經凝固了,臉上除了這個傷外,別的地方沒有傷口。

裴盈脫了肖志遠的上衣,能看到他的手肘,後背有很多的紫痕,還有胸口也有。

劉永康兄弟四人一直堅稱,他們只打了肖志遠的後背,但因為他一直雙手抱頭,所以手和手肘上也被打到了。

“咦?”杜九言看著肖志遠的前胸,因為他是側躺著的,所以她得蹲下來,顧青山和周肖一頭一腳的固定著屍體。

“這不像是棍子打的啊。”她道。

顧青山點頭,道:“我剛才也看了,和後背的條痕對比,這個前胸的淤紫的形狀明顯不一樣。”

“嗯。”杜九言看著擺在地上的凳子,和顧青山道,“走的時候,把幾把凳子一起帶著。”

顧青山應是。

杜九言摁了摁肖志遠腹部,腹部很硬,她不確定裡面時不時都是血,她看向裴盈,道,“敢剖腹嗎?”

裴盈一怔,看著她眼睛略有些發亮,問道:“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杜九言道,“當時恢復周律的時候,就包括了驗屍剖腹這一條。”

裴盈還沒有親自動手解剖過,她很激動也有害怕,問道:“我、可以試試。”

“嗯。”杜九言點頭。

只有解剖了,才能真正確定肖志遠的死因,到底是不是隻是因為內出血導致的。

內出血的死亡,不會這麼迅速吧?

“胡捕頭,”杜九言吩咐道,“讓你的人將肖志遠的屍體抬回去,裴大要進行解剖。還有,肖志遠是鎮安人嗎,家人可在?”

胡捕頭一直蹲在一邊看她查案,打量著她,這樣的打量,卻完全沒有去注意容貌,而全然被她查案和說話時的神采吸引。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查案的時候,這麼的鎮定從容自信穩重。

彷彿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每說的一句話,問的一個問題,都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有來由有目的。

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做出了兩種的判斷。

相比較而已,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捕快,看到這樣的現場,居然除了對劉家四兄弟的惱怒和處置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