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元視線一抬,緊盯著封召平,咬牙切齒地道,“杜先生可不要被他騙了,這世上就沒有人比他更能裝了。”

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去看封召平。

“二哥,您這是什麼意思?”封召平問道,“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周元啐了一口,道:“是不是誤會,你心裡清楚。”

“族長,各位叔伯兄弟。”周元指著封召平,道,“我根本沒有指使鏢局那些人殺我爹孃和大哥,真正指使他們滅我家滿門的,是他,封召平!”

大家不敢置信,族長道:“老二,是男人,就要一人做事一人擔。你怎麼能隨便亂說別人。”

“更何況,這可是案子,杜先生和縣衙的邵大人都在,你推諉潑髒水也沒有用,這是要拿出證據的。”

封召平道:“你說我指使,你要有證據才行。空口無憑,也不過是你想要脫罪栽贓我而已。”

“杜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邵文良問道,“您在哪裡找到的周元,又為何案情變成封召平了。”

大家都不解地等著杜九言解答。

“先說一說,我為何覺得周元不是主使人。”杜九言道,“當晚,在死的丫頭翠兒身上,找到了她死前曾和人行房的痕跡。經過房安的說法,週二太太準備讓周元將翠兒守在房裡做姨娘。”

“恰好,周元半夜也是衣著整齊,倒在小徑上,看行走的路徑後推,應該就是從翠兒的房裡出來。”

她說完,周元回道:“是,當晚上我是在翠兒房裡留到半夜才出來。”

“殺家滅門,這不是殺一隻雞的小事。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那以前,還去姨娘房間裡偷歡尋樂。”

大家聽著,就露出恍然的表情。

是啊,換做是誰也不可能在那以前,和女人做那種事。就算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也做不到吧。

畢竟,那可都是自己的親人,這其中還包括自己的孩子。

“如何能證明,和翠兒尋歡作樂的人,就是周元?”下面,有人質問道。

杜九言揚眉道:“不需要證明,因為這只是作證。”

那人臉色一僵,訕訕然坐下來。

“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全然排除周元,畢竟,我知道了他裝暈。如果沒有鬼,他為何要裝暈?”

“這很難說的通。”

周元躬身回道:“是、是因為當我二十一號夜裡醒來的時候,我知道家裡出事了。我本來是想出面的,可是我和我娘商量一遍,覺得我不能立刻醒。”

“一旦我醒了,很有可能衙門就會懷疑是我殺的,畢竟,我曾經說過大逆不道的話。”

封召平道:“這、也是佐證?”

“推理嘛。”杜九言道,“先理順了思路和過程,一一排除,最後得到的自然就是真相了。”

“那麼,他心虛地逃走,也是因為怕被懷疑?”

“鏢局的那些人指認他,是他們陷害他?”封召平質問道。

杜九言看著封召平,一笑,道:“封姑爺言辭還是很犀利的嘛,比你剛才溫潤的樣子討喜多了。”

封召平嘴角掛不住,抖了抖。

“方才就說過了,他不是逃走。而是被人擄走了。”杜九言道,“我在城外的亂葬崗的一座舊墳裡找到他的。”

“被人捆著,放在棺材裡。那地方很難找,想必尋常不會有人去,就算周元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封召平問道:“既如此難找,杜先生又是怎麼找到的?”

“我要說巧合,就有點敷衍了。其實吧,我是讓人跟著你身邊三位的得用刀常隨了。你不能讓周元死,總會要送飯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