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笑了,他這話不該問,現在的杜九言,已經抽不出來了。

“我們理一理,”杜九言道,“現在王爺們的孩子知道在你的組織裡,所以可以拋開這些不管。”

“那麼,我們要查證的,其實只有先帝的死因,以及指使青巖散人和荊涯衝他們做事的那個人。”

跛子頷首,“是。”

“王爺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跛子搖了搖頭,“時間不對,以我的年紀安排不了這些事。”

杜九言想想也對,她看著跛子,問道:“那你今年幾歲?”

“不知道。”跛子道,“沒有人告訴過我,我多大,或許二十五或許三十。”

他們沒有名字,不需要知道年紀,此生只要記住他們的身份以及身份之下,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其他的,不重要。

杜九言心疼地看著他,什麼樣的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了這一生要做的事?

姓名不重要,年紀不重要,只有應該做的事,才是他們唯一要考慮和記住的,他們來來去去生生死死,在這世上若劃過的煙雲,沒有任何痕跡。

比起跛子,她幸福多了,至少她是自由的,她的人生在她的掌控之中。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聲音消失了,隨即,桂王開門從裡面大步出來,臉色很沉極其難看。

杜九言凝眉,“王爺,怎麼了?”

桂王看了她一眼,悶悶地道:“我需要靜一靜。”

“我們一會兒回去找你。”杜九言道。

桂王嗯了一聲,走了。

“說什麼了?”杜九言和跛子對視一眼,兩人進了房裡,就見青巖散人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出氣多進氣少,杜九言推了推青巖散人,問道,“你和王爺說什麼了?”

“呵呵……”青巖散人笑了笑,睜開一條眼縫道,“都來問貧道,貧道如何知?”

說著,閉上眼睛咯咯笑著,“要熱鬧嘍!”

“熱鬧嘍。”

杜九言也想打他一頓,可一看他這德行,估計再打兩下就真的死了,她和跛子道:“讓銀手來問問。”

“我去找他,”跛子指了指院子,“你在這裡等會兒,我的人在四周,別怕。”

杜九言到院子裡來坐著,淡淡地道:“沒事,有危險我也不怕,最多再死一回。”

“怎麼突然這麼消沉,這不該是你的樣子。”跛子凝眉。

杜九言擺手道:“偶爾消沉一下,亢奮太久容易累。你去喊銀手吧。”

跛子去找銀手。

杜九言靠著椅子,腳搭在院牆上,來回的搖著,面色看上去很輕鬆,可心頭卻涼涼的沒有半分暖意。

她有種直覺,事情查到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青巖散人說是桂王的至親,他的至親還能有誰?太后娘娘,趙煜還有……靖寧侯府。

所以桂王才會這麼生氣吧。

“頭疼!”

她很想抽身,甩了膀子就走,可現在看來,就算她想走,她身邊的人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