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 怎麼辯呢(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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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琰氣定神閒,這個案子雖涉及人物身份尊貴,又是朝辯,可是案情脈路卻很清晰。
幾項罪名一一擺明,杜九言就算鐵嘴金牙,也不能將黑白顛倒,令人信服。
他淡淡然等著杜九言說話,對面,任延輝亦是如此,負手立著,就等著一會兒桂王、魯章之以及杜九言定罪拖走。
這個聖意他揣度的很清楚,聖上不會還留著桂王,而桂王的罪,也不可能抹掉。
他期待他們的狼狽。
大周的首輔,已是他的囊中物。
就在這時,杜九言咦了一聲,道:“牧先生讓聖上還這個還那個,聖上怎麼就欠了這麼多東西?”
趙煜愕然,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牧琰道:“這天下都是聖上的,何來聖上欠人之說,你休要扭曲我話中的意思。”
“扭曲的是你。”杜九言掃過牧琰,“站直點啊牧先生,你影子都是斜的。”
說不過就慣用這種插科打諢的伎倆,看你一會兒還如何猖狂。
杜九言衝著衝趙煜行禮,道:“大家都知道,在公堂我是訟師杜九言,私下裡,我是王妃秦九煙。”
說著,衝著桂王挑了個眉。
桂王心頭一蕩,一臉的情深似海。
眾人看著一臉的愕然,有朝臣古板撇過臉去,不好意思多看。
現在的年輕人,看不懂了。大庭廣眾之下也能如此的打情罵俏。
更何況,現在桂王和魯章之都身陷囹圄,杜九言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也不知道她真是胸有成竹,還是打算佔著身份,和桂王一起玩一出潑皮耍賴矇混過關。
眾人由淺入深,越想越多,杜九言打斷大家的思路,道“那麼,站在公堂上的杜九言,就不是秦九煙了嗎?”
“作為桂王妃的秦九煙,也不是杜九言了嗎?”
杜九言走到錢羽身邊,拱手笑道:“錢大人,我此刻是杜九言,那您認為,我還是不是秦九煙?”
“兩個身份歸於一人,是杜九言自然也是桂王妃。”錢羽道。
杜九言拱手,道:“大人說的是。”
“人活在世上,有很多的身份,任閣老在朝中是次輔,回家是丈夫、父親、祖父、還有面目慈祥的老大人!”杜九言看著任延輝道。
牧琰上前一步,道:“杜九言,聖上和各位大人事務繁忙,請你簡明扼要的辯訟,莫要浪費他人時間。”
杜九言輕蔑地白了他一眼,接著道:“所以,桂王爺在廣西是王爺,在後宮,他是聖上嫡親的胞弟。”
“聖上寬厚包容,桂王赤子之心。作為兄弟,他們兄友弟恭,這天底下沒有比聖上更好的哥哥,也沒有比桂王更敬愛兄長的弟弟!”杜九言道:“這話,是前提而非無關緊要,因為,人之身份和他的行為以及目的,有著必然的聯絡。”
“而本案所說的桂王造反,從這一點來看,他並無理由和動機。”
“至於,牧會長所說的三項佐證,我先說第一點。”杜九言說完,王寶應從側殿捧著卷宗進來,略行了禮站在一側,杜九言過去,拿出最上面的一份卷宗,展示給眾人看,“登記造冊的五千兵馬,以及傳言中深山藏匿的一萬人。”
“至於是否藏匿一萬兵馬,在這裡我認為不需要去證明,其一,並沒有實際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萬兵馬真實存在,其二,一萬兵按每月軍餉一萬兩計,吃喝費用萬兩計,那麼這麼多年,就絕不會只停留在傳言層面,而一定有賬目和留下痕跡。”
“一萬人,吃飯要米、吃肉要豬、衣衫要布、男人要女人。這麼多人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他們不說,家人難道不問?”
“反證,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萬人只是傳言,根本不存在。”
牧琰道:“杜先生此言差矣,廣西被桂王爺治理的服服帖帖,上至衙門軍隊,下至百姓稚子,無人不對他感恩稱頌,大家自然就能為他保守秘密。”
“你的反駁點,並沒有力度。”
杜九言笑看他,道:“沒有力度,是因為你沒有提供證據,這問題在你而非是我。”又道:“牧先生,這一項不提也罷,說到最後不過是扯皮而已。”
牧琰氣怒。
“那麼,我們再說著五千兵馬,”杜九言道:“這是實際登記造冊的,五千人確實超過了朝廷對外封王爺養一千家丁的規定。”
“但是,牧先生沒有說,這五千人在幹什麼!”
杜九言拿起第二封卷宗,大聲道:“這五千人不是安置在一處,每日操練,兵強馬壯。他們分散在廣西各州縣,以衙門的名義,造房修路架橋,他們滿廣西的巡視。”
“眾所周知,廣西雖非邊陲又無重鎮,可他們多的是像圖奇這樣的民族。關於圖奇族人,各位只認識了前不久抱著一盆古怪蘑菇的圖答,那蘑菇的威力,實在是古怪異常,桂王想要鎮服他們,單靠嘴一張,家丁一千遠遠不夠。”
“這五千人,對於朝廷來說是違反了規定,可對於當地的民情來說,卻非常有必要。”
牧琰道:“你也說違反規定,還是養兵,這就是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