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杜九言眼睛一亮,“您這是去傳聖旨?”

薛按笑著應是。

“走,走,我和您一起去。”杜九言扶著薛按一起走,“這麼熱鬧的場面,我肯定要去見識一下的。”

薛按哭笑不得,看著對手被撤職,也只有杜九言能做得出來了。

張揚的坦蕩蕩。

“那可指定了下一任會長?”杜九言道:“我記得燕京太阿院的邵培懷邵先生很正派,有沒有指派他做會長?”

薛按還以為杜九言也想做燕京會長呢,他笑著道:“任閣老推舉牧琰。在燕京除了申道儒以外,就屬他的資格最老了。”

“聖上看過他的履歷,就同意了。”

牧琰這個名字,杜九言聽過但不熟悉,她道:“那要是和申道儒一丘之貉怎麼辦?”

“不會。有申道儒在前,誰也不可能再折騰了。”薛按道:“其實燕京還是很正派的,就是沒什麼人情味而已。”

這一點杜九言還算贊同,至少比當時的西南要正派多了。

兩個人一路聊著到了燕京門口,開了大門,杜九言跟著薛按進了燕京訟行。

薛按一到,所有的學子和訟師都迎了出來,申道儒由長安扶著出來,跪在了最前面。

杜九言打量著申道儒,半個月不見,他老了不少瘦了不少啊。

申道儒也看到了站在薛按後面的杜九言,頓時滿面的憤怒,待薛按讀到免他職務的事,他猛然抬頭喊道:“是、是聖上親自說的?”

“申先生,這是聖旨,自然是聖上親自說的。”

申道儒痛苦地強撐著,就聽薛按道:“申道儒無才無德難當會長大任,自今日起撤掉他在燕京訟行所有的職務,由牧琰接任……”

牧琰垂首應是,申道儒又猛然回過頭去看牧琰,就見牧琰眼角含笑地跪著謝聖恩。

申道儒頓時就明白了,牧琰雖無法決定撤職的事,但肯定在背後託了關係,否則,聖上怎麼可能知道,燕京訟行裡還有一個牧琰能接任會長。

畢竟,歷屆會長都是訟行內部推選出來的。

“請接旨,牧會長!”薛按道。

牧琰上前去接了聖旨道謝。

杜九言站在一邊看著,就發現所有人都面無表情,似乎沒覺得申道儒撤職可惜有所不捨。

她記得申道儒做會長有十幾年了吧。

十幾年,就是這樣涼薄?

還是因為有外人在,所以不好表現出惋惜和激動?

“恭喜會長。”眾人上前去恭喜牧琰,圍著牧琰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說話。

申道儒被長安扶起來,目光投向杜九言,幾步走了過來,問道:“你、現在滿意了?”

“和我沒關係,我就是來看熱鬧的。”杜九言攤手,“申先生,您這些弟子們對你都不怎麼樣啊。要知道,當年付懷瑾和劉公宰離開的時候,西南半數的人都哭著喊不捨得。”

“這麼看來,你連付懷瑾都不如。”

申道儒拂袖,冷聲道:“訟師不需要私情,要這些虛偽的眼淚毫無意義。”

“再說,付懷瑾豈能和我比,縱然我不再做訟師了,也比他要高出很多。”

杜九言點頭,笑盈盈地道:“您將來打算做什麼?”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申道儒道:“我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

說著,由長安扶著回去收拾東西,不消片刻主僕二人就提著包袱,離開了燕京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