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 一條律法(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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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因為難,才愈加能說明,您的開明和不凡。”杜九言道:“國是由人組成,而人卻不僅僅是男人。”
趙煜抬頭看著她,目光有震驚,思索,和不易察覺的茫然……
而人,卻不僅僅是男人!
是啊,還有一半是女人。
他們忽略了一半人的價值,如果所有人擰成一股繩,大周的盛世還會遠嗎?
“女人能做什麼?”任延輝冷笑一聲,“除了生兒育女,她還能做什麼?”
杜九言看著他,“能站在這裡,指著你問候十八代祖宗!”
“放肆!”任延輝怒道。
“任閣老,您在這裡挑釁我,我為何你不能回敬您!”杜九言道:“議論事,首先要的就是公正客觀,您帶著偏見,來和我討論問題,我為什麼要對您客氣?”
“您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卻回頭就咬她?您憑什麼看不起?您就是從您看不起的地方,鑽出來的。”
杜九言見他要說話,她接著道:“更噁心的話,我還留著的,你要再帶著偏見,我也不必對您委婉客氣。”
“聖上!”任延輝道:“她說這麼多,不過是為自己欺君之罪開脫而已。什麼平等,什麼文明進步。放眼回看千年,也沒有哪一朝那一代的盛世繁華,是由女人締造的。”
“是!”杜九言道:“正是因為以前沒有,所以才沒有達到真正的盛世繁華。聖上是第一人,是前無古人的超越!”
任延輝冷笑,“聖上自然是開明的君主,是前無古人的,但絕不會僅僅只是狹隘的,幫助你開脫罪名。”
“杜九言,你太會狡辯了,將道理架的那麼高,可是立足點還是這麼卑微,這麼令人不齒。”
“你的罪,不容寬恕。”任延輝道。
杜九言道:“我的罪?”她走過去盯著他,“我為何有罪?”
任延輝道:“欺君,行騙,還公然在這公堂上行騙!”
“杜九言,你一個女人做不到這些,是不是有誰在指使你這麼做?”任延輝說著,看了一眼魯章之。
魯章之沒有看他,他是始終眸色凝重,看著杜九言。
“欺君,行騙?”杜九言大聲道:“我為什麼行騙,我為何欺君?”
“問題的根源,還是在身為女子的我,雖能力高過男子,但我依舊不能考功名,不能做訟師。”
“為什麼?!”
“我有人指使?任閣老,我的能力,我所辯訟的案子,您若不知可去打聽。莫要再拿您的無知來裝作高深莫測,劍指他人。”
“所以,我沒有罪,更沒有欺君。”
“是這世道,讓我沒有選擇,我無能為力,我只有這麼辦!”杜九言拍手,外面再次進來了一些婦人,她們戴著面紗,徐徐進門。
“這些婦人,就是送子湯中的受害者!”杜九言道:“她們被打,被羞辱,她們生不如死!可她們不敢和離,只能繼續忍受,繼續被欺辱。”
杜九言走出去,站在最前面的婦人身邊,婦人也看著她,目光微紅,忽然摘下了面紗。
杜九言看著她一笑,大聲道:“蘇氏,懷柔夏家的當家主母!”
“就是因為送子湯的事,她遭到了全族人的質疑。羞辱,質疑,謾罵,甚至於要將她浸豬籠!”杜九言笑了,搖著頭道:“憑什麼呢?”
“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他們憑什麼這麼去對待蘇氏,一個小叔子,跳起來腳來質疑自己的侄兒不是夏家的骨肉。怎麼就沒有人來質疑他,也不是夏家的骨肉?”
“蘇氏是幸運,也是不幸的。”杜九言道:“因為比她不幸的人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