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虎夫妻二人隨著杜九言出門,邱虎愧疚地看著阮氏的胳膊,低聲道:“你胳膊疼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敢說。我也不曉得你為什麼這樣。”阮氏沒有聽到剛才兩個人說鐘山寺的話,所以依舊疑惑,“相公,你不要聽別人的,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我是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嗎?”

邱虎當然知道,就算邱文是那些和尚的,阮氏也不知情,她被對方下藥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和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妻子被人侮辱,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不是個男人……

重重的打擊,讓他崩潰。

杜九言到了邱虎說的客棧,不出所料,那個外地商人今天早上已經走了,邱虎以為杜九言不相信他,急著解釋道:“那個人一口的外地口音,個子不高,鼻子邊上有個痦子。”

“夥計,那個左邊鼻子邊是不是有個痦子?”邱虎問客棧的小廝。

小廝點頭應是,“是,有個痦子,說的是江西口音。”

江西口音?杜九言頷首道謝,“勞駕你,不管在哪裡,如果看到這個人,方便的話請立刻通知我,重謝!”

小廝笑著道:“杜先生您客氣了,如果看到了我一定會去告訴您的。”

杜九言道謝後出來,和邱虎道:“我先查一查這個人的來路和目的。”

“你好好過日子,就你這身體,你把阮氏打死了,再娶個媳婦,不定真給你戴綠帽子,你應該感謝她才對。”杜九言拍了拍邱虎的肩膀,“往好的方面想,日子才能過的下去!”

邱虎的事,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可能都會崩潰。但崩潰和打人並不能成立因果關係。

“我、我知道了,”邱虎道:“杜先生,您……您要去徹查這件事嗎?”

杜九言頷首,“我可能還會再來找你。”

話落,便走了。

“相公,”阮氏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鐘山寺?那些和尚不是被砍頭了嗎?”

邱虎看著阮氏,心裡五味雜陳,扶著她道:“不說了,我陪你去找大夫。”

杜九言去了府衙,跛子聽聞她來了,便來迎她,“是找我有事,還是來衙門辦事?”

他穿著府衙捕頭的綠袍子,頭髮綁的高高的,五官立體而深邃,挺拔磊落不怒而威,杜九言讚歎地道:“這衣服,有氣勢。”

跛子不喜歡被人打量,但喜歡被她讚揚,不由笑道:“那我以後多穿。”

“一邊走一邊說,”杜九言往牢房那邊走,“昨天你說的那個殺妻的人,你帶我去看看。”

跛子道:“怎麼了?”

她將阮氏和邱虎的事告訴了跛子,“我現在很不安,這事和別的事不同,我能力有限,壓不住啊。”

“這和能力無關,就是聖上也壓不住。”跛子道:“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到牢房裡,殺妻的男人叫邵宇,十幾歲就跟著馬商走西域做買賣,在一次半夜,他們商隊遇到了劫匪,他受了很重的傷,渾身被捅了很多刀,九死一生保住了一條命。

現在他不敢再出去,就留在家裡開了個小鋪子,專門賣一些西域回來的東西,日子過的還不錯。

他媳婦是他受傷後回來娶的,比他小四歲,是大興的鄉下姑娘,長的不算漂亮,但非常能幹也能吃苦。

“你兒子不是你的,你確定?”杜九言問邵宇。

邵宇滿臉憔悴,三十幾歲的人已是雙鬢斑白,像個六十歲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