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被杜九言一鍋端了。

可恨的是,這個虧他只能生生吞了,一個字都不敢提。

實在是氣人。

杜九言在錢羽的房間等了一會兒,錢羽剛從宮裡出來,見著她道:“正要使人去請你來。”

“十具屍體的事,本官方才已經回稟給聖上聽了。”

杜九言問道:“聖上是什麼意思?”

“聖上的意思,既然找到了屍體,那就以兇殺案為側重點,至於送子湯的事,能瞞就瞞過去。”錢羽道:“此事帶來的影響太大了。”

趙煜想的和他們想的沒有出入,杜九言道:“雖然現在還沒有具體查到所有死者的身份,但左右和送子湯藥有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免會傳揚出去。”杜九言道:“聖上可提過,如若傳揚出去,有什麼善後的措施?”

錢羽搖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能關門審問了。”

“等案情落實,再對外公佈殺人之事。”錢羽道。

杜九言應是,“等查明死者身份,再定開堂日期吧。”

錢羽頷首。

杜九言去查了給寺廟供酒肉的小販,將人請到城外別院和肥肉以及大壯等人住在一起。

十具屍體,經過五天的排查,確認了其中三對,如同大家所料,都是夫妻。

這三對夫妻,有一對死亡時間是四年前的順天七年,另外兩具都在順天九年,杜九言拿了調查得回的卷宗翻看著,剛看了不過兩頁,申道儒來了。

“查到死者身份了?”他問道。

杜九言頭也沒有抬,“申先生稍等,我還沒有看完。”又道:“您查到佛像的來歷了嗎?”

“查到了。”申道儒道:“這十四座佛像,都出自大興一位手藝人之手,他泥像已有二十年,杜先生可以親自去查,我已經請差役將他人帶回來了。”

“帶回兩人,他和他的徒弟。”

杜九言抬頭看向申道儒,“看申先生很自信,看來是在這兩人身上,找到了證據?”

佛像,倒是提醒她了,她將這件事忘記了。

“是啊。”申道儒道:“杜先生也可以找索,或許對你有用。”

杜九言頷首,“既如此,我還真要去找找了。”

她說著,將手裡的卷宗給申道儒,“申先生慢慢看,我去找證據了。”

申道儒看著她出去,他則坐下來仔細翻看卷宗。

卷宗裡的三對夫妻,經過周邊排查,其中順天九年死亡的兩對在鄉鄰口中得到了兩人急於求子的證詞,而順天七年則沒有,不但沒有,他們還有一對兒女。

“不錯啊。”申道儒看著卷宗笑了,這個查證的結果,對他來說,非常有利。

杜九言重新回到牢房,申道儒方才帶回來的兩個做泥塑的手藝人,正一臉惶恐不安地坐在牢房裡。

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是師父,年紀在五十歲上下,滿面滄桑,左眼的眼皮有些耷拉,看人時用右眼看,少的年紀在三十左右,穿著灰白的褐衣,不長的褲子掉在小腿上,看上去很忠厚老實。

“在下杜九言,二位如何稱呼?”杜九言站在牢房外,問道。

年老的師父忙過來道:“杜先生好,我姓周名家,這是我徒弟也是我侄兒,叫周金。”

“鐘山寺的佛像都是你做的?”杜九言問道。

周家點頭應是,“是。我和玄吾住持認識,他們這些年有香客要做佛像,他都會指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