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低眉看了看自己衣服,他穿的是他新做的藏青色袍子,現在成了灰袍子,他幽怨地看著杜九言,道:“就你不讓我帶換洗的衣服,真是不講究。”

“就兩天,湊合就過去了。”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都沒地方沐浴,你換衣服有什麼意思。”

桂王嘆氣,“我去沐浴了。”

這一頭一臉一身的灰,實在是寒磣。

杜九言牽著小蘿蔔的手,和跛子一起回內院,她問道:“這兩天有沒有很乖啊?”

“有啊,我昨天去找大白牙玩了。”小蘿蔔道:“大白牙問您是不是在辦和尚的案子,到時候他能不能也去聽一聽。”

杜九言道:“他想去聽還不簡單,找錢大人就好了。”

“哦,那我就這麼回他。”小蘿蔔道:“爹啊,這次你們出去有沒有收穫?”

杜九言神色自信,“那是當然,你爹我出馬,豈有辦不成的事,”她說完,發現跛子還在,又咳嗽了一聲,更正道:“你爹和你跛子叔一起出馬,豈有辦不成的事!”

小蘿蔔咯咯笑了,道:“跛子叔,我爹好歹還記得你的功勞。”

“我義父哦,她都沒有提!”小蘿蔔壓著聲音道。

跛子輕笑,摸了摸他的頭,“是,我應該感恩。”

小蘿蔔捂著嘴笑,“您被說,讓我爹接著吹牛就好了。”

“嗯,不說。”跛子道。

杜九言沒關心兩人鬼鬼祟祟說話,回去洗澡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已是天黑,大家都在等她吃飯。

她揉著餓癟了的肚子,看著一桌子的雞鴨魚肉,道:“廚房今日很體貼啊,居然少了這麼葷。”

“我吩咐的,”桂王道:“吃了幾天的饅頭,餓。”

“吃飯,吃完飯再給你們彙報這幾日的進展。”杜九言道。

大家埋頭吃飯,等吃完謝樺帶人將桌子收拾乾淨,杜九言問道:“謝公公,人什麼時候來?”

“奴婢看這幾天大家都很忙,所以就押後了兩天,等各位忙完了這陣,再讓人進府,您看可行?”謝樺道。

來的這些女子裡,有一位無論家世還是容貌都是一等一,是靖寧侯夫人特意挑選,是她孃家兄長平陽伯的次女。平陽伯雖不在京城但也是名門望族。

這一次送進宮裡充數,目的就是為了能進王府來,和桂王多一點接觸,日久生情。

退一步講,如果不能和桂王日久生情,和杜九言也可以。

目的還是將桂王和杜九言拆開,讓他們各自能找到合適的女眷,成親成家。

至於其他女官,靖寧侯夫妻兩人仔細研究過這一院子男人的脾氣,特意甄選的,無論學識家世還是脾氣,都很合適。

謝樺知情這些,相當有信心。

“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們都忙著,姑娘們進府難免會怠慢她們。”杜九言笑著道:“那就再等幾日,大家也沒有那麼著急。”

謝樺應是出去。

“九言,你快說說這幾天出去調查的結果。”錢道安道:“這個案子不好辯,如果沒有實際的證據,你還真要做好輸的準備。”

杜九言道:“我輸不起。如果這次輸了,我必然還要再申訴的。”

這麼多條人命,這麼多婦人的屈辱,崔巧的一生……

她一點都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