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沒有出攤子呢?”杜九言站在院門外,打量著崔巧。

崔巧很尷尬,“我婆母讓我休息幾天。”

“藥送來了嗎?”杜九言問道。

崔巧點頭,“昨天晚上就吃過了。杜先生,您進來坐會兒,我去給您沏茶。”

“我去看看你婆母。”杜九言進了王氏的房間,王氏躺在床上,看見杜九言就道:“杜先生您來了,昨天藥就送來了,裡頭還有人參。”

“我這老婆那值得吃那麼好的人參啊。”

“七八兩銀子一碗藥,”王氏嚎啕大哭,“杜先生,您大恩大德老婦這輩子還不了,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杜九言道:“您別激動,慢慢養著。養好身體才對得起藥錢啊。”

“只要你身體好了,家裡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王氏不吃藥,崔巧家的日子應該能撐的住。

“是。”王氏抹著眼淚,杜九言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在崔巧家的堂屋坐下來。

崔巧給她泡茶,小心翼翼地道:“杜先生,您喝茶。”

“嗯。”杜九言也不多說什麼,不急不慢地喝茶,崔巧坐在她對面,垂著頭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

好一會兒,杜九言放了茶盅看著崔巧,“你男人還有叔伯兄弟嗎?”

“他有個堂兄,不過日子過的也不好,前幾年把房子賣了去城外給人做佃戶去了。”崔巧道:“孩子他爹死的事,就孩子大伯一個人知道。”

“也是他幫著偷偷葬了。”

崔巧紅了眼睛,看見兒子跑進來,摸了摸兒子的頭沒說話。

就在嘴邊的話,杜九言沒有說出來,放了茶盅起身道:“我還有事,走了。”

她說著也沒回崔巧的挽留,直接出了琵琶巷。

“給我個糖人。”杜九言付了錢,從範老四的攤子上抽了個豬形的糖人,蹲在馬路邊上苦悶地吃著糖。

範老四道:“杜先生,您這是心情不好嗎,遇著難事了?”

“嗯,心裡不舒服。”杜九言道:“吃個糖甜一甜。”

範老四嘿嘿笑著,道:“那您再拿一個,多吃點,心裡就舒服了。”

“不能吃多,心裡舒服了,牙倒了。”

範老四樂呵呵地挑著擔子接著去賣東西,“糖人,糖人,杜九言最喜歡吃的糖人嘍!”

隨即好幾個孩子圍上來,要買杜九言吃的糖人。

“真會做買賣。”杜九言坐在路邊上,一顆糖人吃的不急不慢,來往的行人看見她都和她笑著打招呼,有人要上來說話,卻被別人拉住,“別去,聽說杜先生接了大理寺兩年前的舊案,這會兒坐在路邊肯定在傷腦筋。”

“你去了,就打亂她思路了。”

要過來的人點著頭,悄悄走了。

一顆糖吃完,杜九言起身拍了拍衣服,一轉身就看到了崔巧站在巷子口看著她,小聲喊道:“杜先生。”

“嗯?”杜九言揚眉問道:“什麼事?”

崔巧噗通跪了下來,道:“杜先生,我去衙門投案,您不要難過,我早就應該出來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