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僭越的話,王爺也是好孩子。”裘樟喝了一杯裝醉,“兩個人也都是頂頂聰明的人。這聰明人都是寂寞的,曲高和寡嘛!所以難免走的近些,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我們都是啊,”裘樟道:“都是互相取暖依靠,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鬧鬧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人,實實在在的活著的人。”

裘樟裝醉,衝著靖寧侯笑觀察他的神色。

要是他翻臉,他就立刻醉倒在地,要是他不翻臉,那就接著喝。

“裘大人也是性情中人,”靖寧侯道:“喝酒!”

嘿!都說外甥像舅舅,靖寧侯果然有幾分桂王的爽快。裘樟高興,和靖寧侯喝酒。

“又抱著大腿了?”去後院小解,杜九言和裘樟並肩,裘樟勾肩搭背為老不尊,“這大腿送老夫面前,不抱對不起列祖列宗。”

杜九言豎起個大拇指,“大人高見!”

裘樟洋洋得意,“走,走,一起尿!”

“您請!”杜九言道:“我這年輕還能再憋一憋。”

裘樟撇嘴,晃晃悠悠去茅廁。

杜九言站在迴廊上輕笑。

“杜先生,”寇禮徵從裡面出來,“今日多謝招待。”

杜九言回禮,道:“都是年輕人,吃好喝好,要是誰損你,你就損回去,別吃虧了。”

“先生太風趣了。”寇禮徵道:“大家都對我很客氣,沒有誰損我。”

“杜先生你……不討厭燕京嗎?”

寇禮徵問出他一直覺得疑惑的問題。

“我很大度啊。”杜九言笑了,“從來不記仇。”

寇禮徵一愣。

“開玩笑的。我和燕京之間沒什麼仇恨。要說交鋒也是上一次比試,燕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並無瓜葛更談不上仇恨。”杜九言道。

她不喜歡的只是申道儒這個人而已,在當時他明知道自己的案子有問題的時候,他還試圖忽略,在她重新查證讓她去主訟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將整個案子查清楚交給她。

這樣的人,不宜來往。

但申道儒不代表整個燕京,二者之間只有聯絡並非等同。

“是我小人之心了。”寇禮徵拱手,“聽說三尺堂要開業了,等開業時我再登門給您道賀。”

“我先告辭了。”

杜九言含笑送他出去。

大家吃吃喝喝鬧到半夜,拿著桂王和靖寧侯的名帖,在宵禁後的京城大街上走的東倒西歪。

“我乃,白蛇仙姑素貞是也。自幼在峨眉修煉,習就奇巧變化,煉成雙鋒寶劍……”竇榮興哼唱著,甩著袖子像個夜間歸來的紈絝公子,宋吉藝接著唱,“是、是、是我、我、我、我思、思念、凡、凡間間……嗚。”

“別唱了。”竇榮興捂著他的嘴,“凡間可一點不思念你。”

宋吉藝委屈巴巴地看著杜九言。

“沒法安慰你。”杜九言憂慮地看著他,“我比他的感受還要糟糕。”

宋吉藝哼了一聲,“我、我、我就、就、就唱!”

他一個人邊走邊哼。

“好聽。”魯念宗沒喝酒,一直跟著鬧兒和花子,“特別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