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班主感激地看著杜九言,和孩子們道:“給杜先生磕頭!”

他一說,十幾二十個孩子一起跪下來。

“杜先生,今晚要不是你們,這火起來就要連著燒了,不說這些行頭,就是我們的命都要沒有了。”常班主道:“您救了我們的命,還這麼幫我們,我們無以為報,以後只要杜先生您有事吩咐,說一聲,我們杭家班的人都聽您的。”

“您就是孩子們的再生父母!”常班主道。

孩子們也跟著喊道:“杜先生,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在這寒冬臘月裡,風颳的時候跟刀子割在身上沒什麼區別,杜九言也是渾身溼透了,可此刻看著這些孩子,看著常班主只覺得心頭暖暖的,她上前去將常班主扶起來,道:“我幫忙是因為您,在您的善良面前,我這些不足掛齒。”

“不說這些。人是一切的根源,只要人都好好的,大家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能熬過去。”杜九言道。

常班主擦著眼淚應是。

“柳哥怎麼了?”忽然,泡桐看到了被單德全扣著的常柳。院子裡黑,他們又是冷又是慌又是怕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常柳被單德全扣著雙手站在牆邊。

此刻,泡桐一嗓子,大家都衝常柳看去。

“常柳?”常班主驚愕不已,“王爺、杜先生……這、你們抓柳兒幹什麼?”

桂王道:“這把火他放的。”

“什麼?”常班主不敢置信,“柳兒放火,不可能……不可能放火。柳兒,你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幾位爺對你有什麼誤會?”

常柳沒說話,黑漆漆的夜色裡,他的雙眸空洞泛著白,倔強的令人生寒。

“杜先生,”常班主見常柳不說話,又無助地看著杜九言,“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柳兒怎麼會放火呢?”

“他、他沒有理由啊。”

杜九言道:“事情可能比您想的還要糟糕,一兩句說不明白,等開堂審理的時候,您就知道了。”

“另外,他今年十幾?”杜九言問道。

常班主回道:“他到我這裡來的時候是十個月,現在是十六歲。”

“十四!”常柳說話了,聲音涼涼地道:“我要到明年三月,才滿十五歲。”

杜九言看著常柳忽然笑了,“你是算好時間了?”

常柳又不說話了。

“怎麼了?”常班主問道:“年齡和他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杜九言道:“這關係著,他是判斬立決,還是絞監候!”

“什麼?”常班主驚的說不出話,他身後的孩子們也一個個面露駭然,凌戎問道:“是常柳放火的嗎?”

杜九言頷首,“是他放火的,我們親眼所見。”

“你這個混蛋!”泡桐指著常柳罵道:“你為什麼要放火燒自己的家,你把東西都燒了我們怎麼辦,吃什麼喝什麼,你想把班主氣死,把弟弟們都餓死嗎?”

常柳涼涼地看了一眼泡桐,又垂著眼眸。

“彆氣了,指責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杜九言和大家道:“什麼話白天說,都去歇著。”

她說著頓了頓,和單德全道:“單捕頭,先將人帶回衙門關上。”

“你要是打撿著打不死的地方打,別把人弄死了,到時候說不清楚。”杜九言道。

單德全踹了一腳常柳的腿,道:“這個畜生,我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