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吳文鈞休息的班房,門推開吳文鈞正埋頭在看文書。申道儒上前行禮,道:“吳大人。”

吳文鈞並沒有抬起頭來。

申道儒尷尬地站在遠處。

他的年紀比吳文鈞大十幾歲,他也是進士出身,當年的名次也要比面前這個人高很多。

如果他當年也走仕途,他如今的官位不會吳文鈞低。

可是,他為了夢想為了做訟師,他放棄了。

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在吳文鈞面前低頭。

申道儒忍著,又道了一句,“吳大人!”

“申道儒,燕京訟行在你手裡蒸蒸日上,本官和天下人一樣,以為你能力卓著,是值得受人尊敬的。”吳文鈞徐徐抬頭看著對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氣怒,“看來,本官和天下人,看錯你了。”

申道儒道:“學生羞愧,此番確實失誤了。”

“失誤?”吳文鈞拍著桌子呵斥道:“你什麼時候不失誤,偏偏這個時候失誤?”

“原本贏了局,卻生生被你自己弄成這樣。”

“你對得起你的名頭,對得起你得到的榮譽和尊敬嗎?”吳文鈞道。

申道儒氣的眼前發黑,這個吳文鈞實在太過分了!他確實應該羞恥,可是作為訟師,誰的手中沒有一兩次的失誤,可是到了他口中,怎麼就成了對不起自己名頭的話。

就算是當年的祖師爺,也是有過失誤。

“學生翻案再審,本就是秉持了訟師的準則和操守。最後,學生一定會將案子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申道儒道:“大人也不要如此生氣,案件還在查,旋渦依舊在擴充套件,對於大人您而言,並無損失。”

吳文鈞看著他,被氣笑了。

“本官煞費苦心,給杜九言一個簡單的案件,你難道看不出來本官在維護你?”吳文鈞道:“你的辜負,就是本官最大的損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申道儒無話可說。

“我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不可以讓杜九言繼續做西南的會長!”吳文鈞道。

“你辦不成,我就讓你從燕京會長的位置上,滾下來!”

申道儒臉色鐵青,想要反駁,但吳文鈞意思和他卻不衝突,他忍了,拱手道:“是!學生努力。”

吳文鈞不想再看到他,揮了揮手。

申道儒告退出去。

“真是蠢,”吳文鈞喝了口茶,面上的氣怒散去不少,他沒有多生氣,因為丟臉的不是他。他只是簡單的,想要申道儒和杜九言生事。

只有把水攪的越渾,貪汙案才能平穩地度過。

“大人,”門客引著一個小內侍進來,吳文鈞起身問道:“何公公來了,可是聖上有什麼吩咐?”

何公公是薛按的乾兒子,將來薛按退下去,他就是趙煜跟前伺候的人。

“吳大人,”何公公笑著道:“聖上知道燕京要求翻案的事情了,所以囑咐大人您,得空就監督一二,此番可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吳文鈞忙應是。

“聖上還另外吩咐了,申道儒既然要重查案件,那季林案就由西南會長杜九言主持大局,由齊代青輔助。”

這事兒不用和吳文鈞說,但提一句,也是對他的重視。

吳文鈞應是。

何公公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