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是被家夫八百兩賣給主子的,民婦逃過幾次被打了以後,就再也不敢出去了。”女子又道:“不止民婦,我們所有人都是被買來的!”

女子們低低的哭泣起來,哭聲之震撼壯觀,就連趙煜也第一次見到。

桂王耳朵裡嗡嗡地響,呵斥道:“誰再哭,把鼻子割掉!”

哭聲戛然而止。

“我看你們在裡面嬉笑打鬧的時候開心的很。”桂王道:“現在來哭訴?!”

領頭的女子回道:“回大人的話,有人看管著我們,我們如果不開心,就會被殺掉的。這幾年我們看到許多人被帶走再無音訊,我們害怕。”

“我們強顏歡笑,我們都想家想自己的孩子。”

女子們不敢哭,拿手帕捂住口鼻悶悶地落淚。

“不知道名字,那長相知道嗎?”趙煜道:“主子,有幾個?”

領頭的女子道:“主子只有一個。但來的人卻不止一個,有的時候他們兩三個人一起來,有時候四五個。不過看他們關係都很好,身份應該都很高貴。”

“他們很有錢,經常出手闊綽地賞賜。不過他們也狠,有時候伺候的不好,他們動輒打罵。”女子哽咽地道:“大人,我們身不由己,是無辜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放我們回家去。”

女子說完,在家所有的,有兒子的官員都變了臉色。

一個主子,但光顧的卻不止一個人。

看來,這個院子也就他們不知道,在這些紈絝的公子少爺眼裡,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杜九言,”吳文鈞咳嗽了一聲,“方才你的學生辯訟的時候,曾提到過你聽馬氏母女的敘述,就畫出了陸朝的畫像。”

杜九言頭皮發麻,笑呵呵地看著吳文鈞,但眼睛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是!”杜九言含笑道:“不過學生手拙,畫的其實四不像。”

吳文鈞道:“你畫出來,事半功倍。就算不像我們也可以比一比。”

“吳大人這麼激動。”桂王看著吳文鈞,“我看不如你直接誰是兇手吧,這裡最清楚明白的人就是你了。”

吳文鈞嚇一跳,拱手道:“微臣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微臣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囉嗦什麼,有聖上在用得著你在這裡亂七八糟地出主意?”

吳文鈞哀嚎一聲,和桂王他說不過。

“杜九言,”趙煜很煩躁,“朕命你畫!”

杜九言拱手應是。

傅元吾將紙幣拿出來。

“說的細一點,從眉毛眼睛開始說,如果有人說的不準確,其他人可以補充。”杜九言捧著冊子,朝桂王投去一眼,示意他不要阻止了。

桂王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

趙煜都說話了,他是不可能阻止的,反正是奉皇命辦事。

“劍眉,主子的眉毛不粗也不濃,但是很好看的。”領頭的女子道。

旁邊的女子補充,“眉毛中間有幾根是散開的,倒著長的。”

杜九言將眉毛畫出來,不由失笑,觀察的還真是仔細啊。

“他的眼睛是鳳陽,眼尾很長有點斜挑的,和……和這位老爺有點像,”女子說著,忽然指著承德侯,“眼睛和這位老爺特別像。”

承德侯臉色一沉,忍不住就要呵斥,但終於忍住,氣的鬍子直抖。

杜九言回頭看來一眼承德侯,還真是不錯的容貌,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俏的少年。

眼睛畫出來,女子們接著說鼻子和嘴巴,最後說身高……

一刻鐘後,一張男子畫像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