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比誰高貴。”

“哈哈,真的可笑!牆頭草什麼時候也能自詡清高了。”

房間裡三個人毫不掩飾地笑著。

“不用和他們多言,”周巖拉著馬易離開,兩人到飯堂,大家彷彿不認識他們,無論是府學的學生還是訟行的訟師。兩人坐在角落裡,相隔不遠的是殷超和餘一坤,也是同樣的待遇。

但殷超和餘一坤也不待見他們。

“沒想到會輸,”周巖苦笑,和馬易道:“連累你了。”

馬易衝著他笑了笑,沒說話,“好好考試吧,等成了訟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周巖應了一聲。

除了考試,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吃過飯,他想了想去找陸綻,隔著門他低聲道:“……先生,程公好些了嗎?今晚我留在這裡照顧他吧。”

“不用了。”陸綻並沒有開門,“稍後程家兩位公子會來伺疾。”

周巖頓了頓,道:“那先生您可還好,也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陸綻敷衍地道:“沒有,你回去吧。”

陸綻的態度,和以前對他大不相同。

周巖如同跌入冰窟窿裡,渾身冷的發抖,他能感覺到,陸綻要放棄他了。

是因為什麼今天辯訟的事嗎?

可今天在公堂上,他沒有錯!

今天辯訟輸了不能怪他,這一場官司他不過是跟隨殷超而已,為什麼所有人都來指責他。

周巖漫無目的離開院子,心裡空蕩蕩的,他這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彷彿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

忽然,圍牆的拐角處,傳來兩個人漸行漸近的說話聲,他下意識地貼牆站著避開他們。

“殷超這個人太得意了,這次輸了,絕對是活該。”

“是,看他以後還怎麼在訟行裡橫著走,他也不想想當年宴通和他差不多,可宴通如今都是丁字組的組長了,他卻什麼都不是。就他還有臉得意。”

“應該就是著急,才會急功近利吧。反正這一次他將所有師兄弟都得罪了。我要是他我就不會留在西南了。”

“對了,府學那邊的周巖以後不要和他來往。這個人太虛偽了。前面還跟在殷超後面喊師兄,可你看他,殷超打架的時候,他卻站在一邊看熱鬧。白瞎了殷超對他的好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肖青楓的事也不過幾天而已。”

兩人語氣譏誚,滿是嘲諷。

周巖腳似千金重,往回走,方才說話的那兩個人到洗漱房,許多人蹲在井邊在洗衣服洗漱聊天,有人道:“……說起來,會長去年訟師考核前,來過西南,準備入府學的,可是一進來就被周巖和肖青楓那群人戲弄,隨後又被薛先生輕瞧了,所以這才有了西南和會長之間的仇怨。”

“都是膚淺的人,以貌取人。會長說她讀了兩天律法,大家都笑話她不知天高地厚,可誰知道,會長過目不忘,兩天比咱們兩年都牢靠。”

“所以,錯還是在咱們!”

“在周巖,他一副清高的樣子,誰知道,一肚子的壞水,看著就討厭!”

“就是,要不是他自以為是,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恩怨,那西南也不會經那麼多的波折,會長也不會與我們為敵。”

“那怎麼有臉繼續留在西南,也真是不要臉。”

所有的地方都在議論他,周巖跌跌撞撞地回去宿舍,門一推發現根本推不開。

門被栓了。

“開門!”周巖喊道。

“你門路大,找程公去就好了,就不要來和我們為伍了。”

“找殷師兄啊,你們關係那麼好,他答應會幫助你的。哦,對了,今天你把殷師兄也得罪了,我看你找陸先生去吧,陸先生最器重你了。以後啊,西南就靠你們出頭了,我們就跟著會長在西南混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