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中,這位姓劉的書吏,提到下河鎮撈淤泥的時候,撈出了一堆屍骨,經過拼湊比對,是四具男人的屍體,相距不遠。

於是,劉書吏說著不是吉利的事,請求劉縣令,遣寺廟去做法師或者請道士去做到場,祈求順利。

“做也能做,”陳朗道:“民間對這些事很迷信,尤其涉及水利開山的事。”

桂王覺得這不是大事,衝著門外喊道:“茅道士,你進來!”

“大人,”茅道士推開裡間的門,和行了禮又和陳朗拱手,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

桂王將信給他,“這事交給你了。”

“做道場?”茅道士瞪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王爺,貧道是方外人,不是尋常的道士。”

桂王睨著他,“不能煉丹,不能做軍事,不能唸經不能做道場,你還能幹什麼,混吃混喝等昇天做神仙?”

“就你這樣,神仙也不會要你。”

茅道士麵皮抖動,痛苦地看著桂王,“王爺,原來在您心目中,貧道就是這樣的?”

“嗯!”桂王道。

茅道士哼了一聲,拿著信出門走了。

“他生氣了?不然換別人也行,城外龍慶寺做法事很不錯。”陳朗看著桂王。

桂王搖頭,“他去道觀偷師去了。”

陳朗愕然,繼而失笑,繼續低頭處理公文。

茅道士快馬加鞭去了寶慶城外三十里的青衫道觀,跟蹤道士,偷師了三天又租用了一批道場用的寶劍黃符去了下河鎮。

杜九言不知這些,一早到了西南,和毛獻友夫妻二人對面而坐。

她帶的兩個學徒一個是傅元吾,一個是訟師館甲字組鄭因的嫡傳學生池玉。

池玉今年二十八,容貌普通為人也很老實,杜九言挑選他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字寫的很合她的意,柳體,很有風骨。

這讓她很羨慕,所以讓他來了。

池玉一夜沒睡,早上醒了洗漱好就等著杜九言通知……八十個師兄弟都寫了自薦信,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當選。

但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能在西南露面出頭,而且,還是跟著杜九言辦案。

他聽說過也見過杜九言,但卻不瞭解,也沒有機會加入反對討伐她的大軍。

一直沉在甲字組的低端,若今年再無建樹,明年開年他就要退級去乙字組。

所以,當宴通來通知他的時候,他是跑著出來的,等到了門口聽到杜九言說話聲時,幾乎腿軟。

直到此刻他心還砰砰跳著。

“二位膝下只有毛寅一個兒子?”杜九言問道。

郭氏看向毛獻友。毛獻友回道:“不是,我們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今年才及笄。”

“虎子排行老三!”郭氏看向杜九言補充了一句。

杜九言點了點頭,“如果,毛寅死於他殺,您二位有沒有想到過誰?”

“沒有!”毛獻友很肯定地道:“虎子小子老實,莫說不和人來往,就算是以前的同窗也沒有幾個好友,更不說和誰結仇,讓人起殺意。”

郭氏在一邊點頭。

“那家中呢?”

毛獻友搖頭,“我們夫妻也沒有結仇。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哪會有這種殺人復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