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嚇的不輕茫然裡地看著杜九言,“杜先生,咋辦?”

“請的西南的訟師?”杜九言問道:“誰?”

焦三回道:“甲字組的宴通,劉公宰的徒弟,在西南和區恆幾個並肩,還是不錯的。”

“告什麼?”

“告謝順夫婦拐賣孩子。”焦三道:“要是他贏了,你就等著坐牢吧。

“那……那小寶呢?”李嬸還是惦記著兒子的歸屬。

焦三道:“他都贏了,當然謝寶歸他啊。再說,本來就是你沒理,不管你偷沒偷人家的孩子,那孩子都是他生的,歸親生父母的道理你不懂啊。”

李嬸看向杜九言,豁出去地道:“杜先生,您……您幫我打官司吧,您打官司一定能把小寶留下來,我、我坐牢就坐牢了。”

杜九言頓了頓,道:“但你的訴求我滿足不了。可以掉過來試試。謝寶留不住,但你可以不坐牢。”

“娘。”謝寶哭了起來。

李嬸滿臉絕望。

“你人在,兩家能來往,謝寶也好好的,你還是能去看他啊。”杜九言道:“如果你願意,我代你去找對方和解,就不用上公堂了。”

母子兩人哭著。

杜九言衝著謝寶招招手,“來,我和你說話。”

謝寶過去,杜九言問道:“你很聰明?”

“別人都說我聰明。”謝寶道。

是不笨!杜九言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揚眉道:“聽懂了嗎?”

“懂!”謝寶擦流眼淚,回頭找李嬸,“娘,我回他們家去,等我長大了,我會來看您的。我不會忘記您的。”

“我的兒。”李嬸哭了半天,抹了眼淚和杜九言道:“杜先生,勞駕您幫我和他們說,我、我把小寶還給他們。”

杜九言點頭,摸了摸謝寶的頭,“回去了也不要忘記你娘對你的好,以後長大了,多回來走動。”

“嗯,我記得,不會忘記的。”謝寶道。

下午,杜九言去了西南,找到宴通談和解的事。

“……杜先生,是否和解我要去問過請訟人。明日申時您再來可行?”宴通拱手道。

杜九言也拱手回禮,道:“行,勞駕宴先生!”

她說著,含笑走了。

她一走,隔壁就衝出來許多訟師,圍著他,“說什麼了,有沒有趾高氣揚地罵人?”

“那倒沒有,只說了和解的事,我告訴她明天再來,她也沒有意見。”宴通道:“和那天與會長爭辯的感覺不太一樣,還給我回禮了。”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覺得驚奇。

“公事公辦是吧,那其實也還好啊,做事是做事,恩怨是恩怨。”

“這叫裝模作樣,你看她以前辯訟時張狂的樣子,哪可能有禮有節。”

大家爭論不休,宴通去了前唐溝。

第二日杜九言如約而至。

“我的請訟人說可以。”宴通道:“這件事就算了。他們明天早上就會去接孩子回去,您看可行?”

杜九言沒意見,對宴通的印象也不錯,“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一早讓他們去謝順家中接孩子。”說著拱了拱手,“告辭。”

“慢走。”宴通送了兩步,目送杜九言離開,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唐六和沈氏過來將謝寶帶走了。

杜九言沒有去看,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讓人糾結。

李嬸病了一場,過了十多天豬肉鋪子才重新開張,焦三路過時,李嬸要給他一刀肉,他擺著手道:“一刀肉我還吃不起?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