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守正接著說,“我沒了興致,胡亂把衣服穿好,也沒發現簪子掉了,就下了閣樓跑走了。”

“大人,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就砸一下她就死了。”路守正道:“我、我當時正的疼的昏頭了,就想讓她閉嘴而已。”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雖然偷東西打架賭錢,但是我從來不沾人命的。這可不是小事。”

“求大人明辨!”路守正哭著道。

桂王和蛙子道:“給他看看。”

蛙子將剪刀拿出來,“認識這個東西嗎?”

“剪刀啊。”路守正道。

蛙子正要說話,杜九言抬手示意他等等。她起身給路守正倒了一杯茶,站在左邊遞給他,路守正很自然地伸出右手過來接住了,咕咚咕咚地喝完。

路守正不是左撇子,就算站在他的左邊,他寧願轉個身也沒有用左手來接的習慣。

蛙子將剪刀遞給他,“真沒有見過?”

“見過,我家裡有剪刀啊,這個有什麼稀奇的。”路守正說著,看著蛙子,“畢微、畢微真死了?”

蛙子點頭,“死了。”

“完了。”路守正癱在地上,臉色煞白,“完了、完了!”

蛙子朝桂王看去,又看向杜九言。

杜九言問道:“你逃走的時候,樓下的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你有沒有再次關門?”

“我不記得。”路守正失魂落魄地搖著頭,他知道,一旦死了人,事情就不是小打小鬧那麼簡單了。

杜九言道:“再想想。”

路守正抱著頭,好一會兒他道:“我、我想起來了,我跑下樓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幸好扶住了扶手。然後、然後我衝下去,開啟門就跑回家去了。”

“把衣服脫下來藏在床底下,躺在床上假裝睡覺。”路守正道。

“這過程中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杜九言問道。

路守正道:“貓叫算不算?我滑腳的原因就是我聽到貓叫,嚇了我一跳,我才滑倒的。”

在畢家沒看到貓,杜九言若有所思。

跛子問道:“你到傢什麼時辰?”

“什麼時辰?”路守正想著,道:“我進門的時候,家裡守門的幾個婆子還在打牌吃酒。她們每天子時差一刻鐘開始巡查,應該就是亥時三刻左右。”

“這是全部了?”桂王面色沉沉,“沒有撒謊?”

路守正搖頭,“沒有了。我發誓。”他說著磕頭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殺她的。我就、我當時就疼急了,又特別的害怕,就只想讓她閉嘴而已。”

“你可知道這把剪刀是哪裡的?”杜九言拿著剪刀,蹲下來看著路守正的眼睛。

路守正搖頭,目露疑惑。

“這把剪刀是畢微房間裡的剪刀。早上她繼母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胸口插著這把剪刀。”杜九言盯著他的眼睛。

路守正瞪圓了眼睛,驚恐道:“她、她、她羞憤自殺?”

“不是因為我打死她的?”路守正驚恐之後,又換成了驚喜,“我沒有殺人?”

杜九言起身坐回椅子上。

房間裡安靜下來。

路守正前後說的斷斷續續但是卻都能對得上,他的驚恐和害怕以及最後的欣喜都裝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