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強眼巴巴地看著杜九言。

“這樣,”杜九言道:“我先去了解一下再答覆你行不行?”

楊三強點頭應是,“是,是。那我等先生您答覆,我、我明天去三尺堂找您?”

“好,明天我在三尺堂等你。”杜九言頷首。

楊三強一再行禮,急匆匆地往家跑,要回去告訴家裡人。

“杜先生,”還沒緩口氣,又有位大嬸過來,道:“杜先生,我有案子要請訟,您可有空?”

杜九言問道:“大嬸是什麼事?”

“她家小孫子和隔壁的孩子鬧著玩兒,把路過的一個人眼睛砸瞎了一隻。”有人道。

大嬸有些不高興,瞪了那人一眼,笑著和杜九言道:“事情確實是這這樣。那人也沒告到衙門,只是讓我們兩家賠錢。”

“畢竟人傷了,賠錢是應該的,可是現在夏家不肯和我們一起賠錢,說是我孫子撿石頭砸的,和他們家沒關係。您說說這什麼道理,要不是他夏家的小子和我家寶兒玩兒,寶兒又怎麼可能撿著石頭砸呢。”

“我家寶兒有責任,可他們夏家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啊。杜先生您說是不是。”

杜九言沒回答,問道:“兩個孩子多大了?”

“我家孫子今年五歲,就……就和小蘿蔔一樣大。夏家的小子六歲,都是兩個不知事的孩子。”大嬸道。

杜九言點了點頭,“這樣,我們今天剛回來,連家都沒有回,您明天去三尺堂,我們細細聊一聊經過,您看可行。”

“行,行。”大嬸道:“杜先生您忙,這案子您是不是不會親自辦?”

杜九言道:“三尺堂的幾位先生都可以辦,您放心好了。”

“行,行。我信三尺堂。”大嬸說著,衝著錢道安幾人拱手,“那就麻煩各位先生了。”

說著就走了。

杜九言笑著和眾人打招呼,跛子將車還去王家,錢道安幾人回了三尺堂。

敲門,鬧兒飛奔了出來,“九哥,跛子哥,小蘿蔔,花子……”他說著紅了眼睛,將小蘿蔔從車子上抱下來使勁親了一下,“你們終於回來了。”

“長高了啊。”杜九言拍了拍鬧兒的肩膀,“估計到年底要比我高了。”

跛子就露出當然的表情,道:“鬧兒,是男孩子!”

“也是。”杜九言捏了捏鬧兒的臉,“男孩子,先生呢?”

陳朗已經從屋裡出來了,笑盈盈地站在門口,道:“我瞧著,你也長高了。”

杜九言拱手,道:“多謝先生給我臺階下。”

陳朗笑了起來,將小蘿蔔接過來,兩個人抵著腦袋親熱了好一會兒。小蘿蔔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小包袱拿出來。

這包袱從進城回來一個月多,他日夜不離身。

“先生,我給您求到魯閣老的墨寶了。”小蘿蔔將魯閣老的字拿出來,陳朗一怔,“你見到魯閣老了?”

小蘿蔔點著頭,“我給他拜年想要巴結他,就順便後臉皮和他求字呢。沒想到他人特別好特別好,讓我去他家,給我寫字了。”

“謝謝小蘿蔔。”陳朗將他放在椅子上,小蘿蔔將紙開啟,陳朗看到上面的兩句詩,頓時鼻尖一熱低頭看著小蘿蔔,蹲下來問道:“是聽我念過,就記住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要求什麼字,所以就將這兩句詩告訴魯閣老了。”小蘿蔔問道:“詩不好,您不喜歡嗎?”

陳朗點頭,“喜歡,很喜歡。”

“那就好。他們說魯閣老的字很難求很珍貴呢。”小蘿蔔邀功道。

陳朗道:“魯閣老的字再重要,也沒有小蘿蔔的這份心重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