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和焦三則去了楊長弓家。

兩家都在村中,院牆抵著院牆,房簷幾乎連在了一起,兩邊高高的圍牆上,花了大手筆用泥漿倒紮了鋒利的釘子。

右邊是楊長勝家的院子,三間大屋拖著廚房,院子特別的寬敞。楊長弓家則擁擠一些,五間大屋後面還帶著罩院三間房,東面還加蓋了兩間廚房和雜物房。

院子裡還種了葡萄架,楊三強的媳婦平氏帶著兩個兒子在玩,大的六七歲,小的才會走路的樣子。

杜九言進了堂屋,楊三強指著靠牆中間的八仙桌,道:“那天他們就坐在這裡吃酒的。”

堂屋有後門,就靠著供案邊上,通著後面的罩院。

罩院也有小門,從小門出去後面都是農田和菜園。

現在小門是關著的,但是圍牆不高,如果有人想要翻進來,並不難。

焦三再去搜查,找剩下的斷腸草。

“你看到的時候,楊長勝是什麼樣子的?”杜九言問道。

楊三強比劃了一下,又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杜九言不明白,就索性躺在了地上,側歪著的手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他道:“我爹說先是在椅子上,而後倒在了地上,所以我進來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了。”

“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樣的。”楊坡低聲說了一句。

杜九言點頭,“楊長弓當時在做什麼?”

“我爹也嚇的不輕,酒嚇醒了。就抱著長勝叔喊他。”楊三強道。

楊坡突然吼道:“不是,我進來的時候分明看到楊長弓在打我的爹的臉,連著抽了兩個耳刮子。”

“他不是打你爹,他是在喊他醒。當時我爹嚇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楊三強道。

楊坡回道:“他當然驚嚇,誰殺了人不害怕。”

“我爹就算想下毒,也不可能把他喊家裡吃飯的時候殺他的。”楊三強道:“他有很多辦法啊。”

楊坡搖頭,“你爹做事不是一向如此的嗎,不管人多人少,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想起來要做,就會立刻做的。”

“別人殺人或許會想過這一點,可他絕對不會。”

“更何況,他在自己家裡給我爹下毒,說不定就是想讓別人這麼想他。認為他不可能這麼做。”

“我不跟你吵,免得你厥過去了又來怪我。”楊三強道:“現在有杜先生做主,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爹是清白的。”

杜九言聽著兩個人吵架,忽然問楊坡,“你現在的訴求是什麼呢?”

“殺人償命!”楊坡想也不想地道:“除此以外,我沒別的想法。”

也無可厚非。杜九言微微頷首,院門口有人進來,里長在外面招呼著,“長堂,焦三爺和杜先生找你。”

楊長堂個子很矮,但容貌還不錯。穿的一間破爛的小棉襖,還打了幾個不同色的補丁。

從穿著和氣質來看,和他大夫的職業不是很相附。

“杜先生,焦三爺。”楊長堂拱手,道:“不知道二位喚我何事。”

焦三在幾間屋裡都找過了,沒有找到剩下的斷腸草。所以見著楊長堂就問道:“你那邊有斷腸草?”

“有的。每年秋天我都會曬一點備用,這個藥雖內服有毒,但是外敷不破皮的傷還是很好的。加上價格又便宜,所以小人會留一些,現在家裡還有很多。”

“有多少數量,你可記得?”焦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