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寶慶馬玉孃的案子。”杜九言道:“還請大人給學生一點時間,讓學生給您說一說此案的來龍去脈和其中困苦,實在是聞者流淚,換成是誰都會做出和馬玉娘同樣的選擇。”

“不用了,本官沒有那麼多時間。”任延輝道:“你既然找到這裡來,也該知道本官的立場和態度。此案本官堅持維持原判,你不用費口舌了。”

“更何況,你一個訟師不去公堂辯訟,居然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實在是太不堪了。”

杜九言拱手,“學生聽說,李大人和京中來往密切,雖沒有看過信件,但是很擔心這個案子辯到最後,變了性質。這對學生來說不是好事啊。”

任延輝眯眼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杜九言道:“學生只是請大人三思,認真考慮。”

任延輝看了她一刻,垂了眼睛喝茶,面無表情地道:“既是訟師,那就好好做你該做的事,本官這裡,你走不通!”

“這樣啊。”杜九言拱了拱手,“那學生就告辭了。”

她淺笑,悠悠轉身,翩然出了書房。

任延輝抬頭看著她背影,眸光微冷。

任府對面,桂王轉悠了兩圈,又朝巷子裡看了看,顧青山道:“……您和任閣老打個招呼,讓他不要理會杜九言就行了。”也不用在這裡吹冷風啊。

“打招呼?”桂王白了眼顧青山,“任延輝不會聽她蠱惑。”

顧青山點頭,正要說話,就看到指著對面,“爺,她出來了。”

“走!”桂王一轉身躲進身後的鋪子,躲在門口朝外面瞄,就見杜九言負著手不急不忙地走著,也不打傘,雪花飄飄揚揚落了一頭。

待她走遠,桂王笑盈盈地出來,道:“看她這樣,就是吃癟了。”

“高興!”桂王道,“走,跟上。”

顧青山不解,“爺,還要跟著嗎,她好像要回客棧了。”

“她還會出來的。此事他不求我,他辦不成。”桂王冷哼一聲,“這可是京城,她以為在邵陽她四通八達呢。”

顧青山深以為然,“那也應該回去等著啊,您在客棧門口等,看見了多尷尬。”

“偶遇,懂不懂。”桂王白了他一眼,大步踩著積雪,咯吱咯吱地跟在杜九言後面。

目送她進了客棧,他就坐在隔壁茶樓等,一下午喝了三壺茶,杜九言也沒有再出來,更不談去找他。

“回家。”桂王拂袖下樓,“肯定是白天怕丟面子,晚上偷偷摸摸去。”

這行為,更像杜九言的風格。

明明想求他的,卻硬撐著不來,死要臉活受罪。

兩人下樓,正巧碰見杜九言牽著小蘿蔔,一大一小不急不慢地沿著街邊走著。

“爹啊,等會兒能堆雪人嗎?”小蘿蔔道:“我都沒堆過。”

杜九言點頭,“可以啊,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堆。”

“爹真好。”小蘿蔔歡呼,隨即咦了一聲,扯了扯杜九言的胳膊,“爹啊,又看見王爺了。”

杜九言看向桂王,揚眉道:“王爺好巧啊,短短一日碰見兩次了。”

“冤家路窄。”桂王決定給她一個臺階,“今天去找任延輝,他願意幫你?”

杜九言道,“任閣老是位很有底線原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