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昨天就失蹤了,這天寒地凍的,就算被人打暈?G山裡去,也活不成了。”

“可惜了,這麼有能力的訟師。”

這邊聊著,吳大人和錢侍郎帶著人去了客棧,一進院子,就看到兩個孩子坐在門檻上哭。

大的八九歲,長的眉清目秀,哭著喊著,“九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小的則聲音大了很多,哭的中氣十足,“爹啊。你要是沒了,我多可憐啊。又沒了娘又沒了爹的孩子很可憐的。”

“爹啊,你餓不餓啊,冷不冷啊,我好想你啊。”

錢侍郎被哭的心裡酸酸,轉頭冷冷地盯著吳大人,“你為了一己私慾,害的這麼小的孩子就成了孤兒,你看著就沒有半點羞愧?”

“你休要賊喊捉賊,人不是我抓的。”吳大人說著,拂袖上前去,蹲下來問道:“小公子,你不知道你爹去哪裡了嗎?”

錢侍郎沒有抓人,他也沒有抓人,吳大人懷疑是不是這位訟師自己的詭計,所以他準備套一套小孩子的話。

這麼大的孩子,話很好套的。

“爺爺啊。”小蘿蔔一下子撲過去,抱著吳大人的腿,哭的悽悽慘慘,“求求您幫我找我爹吧,我好想我爹啊。”

吳大人咳嗽一聲,摸了摸小蘿蔔的頭,柔聲道:“你爹會不會和朋友出去吃飯喝酒去了呢?”

“我爹他在京城沒有朋友的。”小蘿蔔道:“我們一個人都不認識。”

爹說,她連裘大人都沒有去見,所以有人問的時候,就說誰都不認識。

“知道了。”吳大人打消了杜九言自己逃走或者躲起來的想法,頷首道:“我們一幫你找到你爹。”

小蘿蔔點著頭,“我爹走了很久了,又沒有飯吃,又那麼冷,肯定很可憐的。”

“知道了。”吳大人嘆氣,一回頭錢侍郎正譏誚地看著他。

此刻,在城內送子娘娘廟後的一間小院子裡,杜九言正躺在炕頭上,翻著書吃著桂王昨天請客買的零嘴。

忽然,院子裡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她將書一放推開後面的窗戶,正準備翻窗逃走,門卻已經被人推開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桂王大搖大擺的進來,往炕頭一坐,脫了鞋子躺下來,“累死我了。”

“你長了狗鼻子?”杜九言關了窗戶,打量著桂王。桂王白了她一眼,“京城就這麼大,想找你還不簡單。”

杜九言根本不相信,“你派人跟蹤我?”

“對人要有信任。”桂王坐起來看著她,“你有沒有良心,你藏起來都不和我說一聲,我可是為你收拾了一堆爛攤子。”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按照你的計謀啊,但是漏洞百出。”桂王掰著手指,“你白天打賀成,要是被人看見了呢?”

“你自己躲起來,要是他們無所謂訟師到不到呢?”

“他們要是不在乎,直接三司會審,最後維持原判了,你說你你找誰再告狀去。”桂王嫌棄地道:“還有,你自己躲起來,你打算躲幾天啊,出去以後你怎麼解釋這件事。”

“幸好有我。要不是我不讓他們接著審,帶著馬氏去了宮裡見我哥,又渲染了一番你的重要性。否則你就是躲到明年,也沒有用。”

杜九言抄起枕頭將他摁住,霹靂啪拉一頓揍,“誰讓你多事的。”

“什麼爛攤子?你不出現,郭大人自然會收拾,現在你出現了,將郭大人的計劃都打亂了。”

桂王抱著頭,被打了十幾下,疼的他反身將她壓住,怒道:“你有什麼計劃,亂七八糟的!”

“第一,馬玉娘請訟師就是為了辯訟的,哪怕是三司會審,我也必須在場。我不去,他們審什麼,難道自己辯?”

“所以,今天勢必審不了。”

“第二,我失蹤後兩黨必定互猜,有賀大人被打在前,此番錢侍郎必定咬定吳大人。”

“第三,郭大人會進宮彈劾三司辦事不利,馬氏府中三位婢女五位妾室會去大理寺門口鬧,事態演變到這一步,無論哪一黨都會覺得脫離了掌控,而心生煩躁,包括你的兄長。”

“第四,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只要在這裡躲兩天,年二十八朝堂休沐前,這個案子一定會有結果,並且,一定如我所願。”

“你說,你給我收拾什麼爛攤子了。”杜九言怒瞪著他。

桂王挪了挪,依舊壓在她身上,面色變的極快,好一會兒,道;“你弄這麼麻煩幹什麼,你來求我我一盞茶就給你把這事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