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消消氣,二位大人也不一定為了這個案子。”薛按道。

趙煜心裡很清楚,“不就是李執是任閣老的門生,兩邊較勁呢。”

“聖上英明。”薛按道。

趙煜揉了揉額頭,道:“趕緊把這個案子辦完了,還沒開始,就惹出這麼多事情來。居然還動手打人。”

不管是嫁禍還是真打人,錢侍郎和吳大人的心思,趙煜根本沒興趣猜,所以一視同仁都罰了。

賀成隨著吳大人和錢侍郎一起離開,跟在兩人後面,三個人都不說話,等出了宮門,錢侍郎回頭看了一眼李執,不冷不熱地道:“雪天路滑,賀大人您可慢點走,免得摔著碰著,有人又來告狀,說是本官害的你。”

說著,拂袖走了。

賀成想解釋,可人已經走遠了,他不得不朝吳大人看去。

吳大人卻是看也不看他,出門就徑直回大理寺去了。

賀成站在寒風中,渾身冰涼……很顯然,他莫名其妙地將錢侍郎和吳大人都得罪了。

只是他們兩位就算了,但他們的背後是兩個黨派。

以後,他能老死在七品上也算是他的運氣了,就怕……就怕他的仕途可能就此便斷了。

賀成垂頭喪氣地回去,他帶來的常隨扶著他坐下來,將藥端給他喝,“大人,您覺得會是誰打的您?”

“不知道,我也猜不到。”賀成回憶當時,不等他看清楚,頭就被麻袋套住了,對方也不打他身邊,就照著他臉上打。

“說起來,杜九言這兩天怎麼沒有聲音?他一直在客棧裡?”賀成問道。

常隨回道:“是的,拜見了任閣老被拒絕了以後,就沒有再出來過。”

“奇怪了。”賀成覺得奇怪,他以為杜九言進京以後,肯定會上跳下竄的,可現在不但她,就連郭庭都沒出頭。

反倒是魯、任兩黨爭執不下,他成了磨心。

杜九言這個被告訟師,居然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沒有人注意。

“大人,您說這個案子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常隨問道:“維持原判,還是輕判了事?”

賀成現在心裡沒底了,他總感覺杜九言一定會有什麼動作……接觸過後,他確信杜九言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聽天由命了。”賀成道。

從他進京,這兩天所有的事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已經毫無預測和判斷的能力。

……

夜色將領,桂王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索性坐起來,開了一條門縫朝外面覷著,院子裡靜悄悄的,莫說人,就連一隻老鼠都沒有。

“那小兒,是不是被京城的高官勳貴嚇傻了?”桂王道:“放棄案子了?”

不該啊,她這種人是不可能放棄的。

那為什麼不來求他?明天就要升堂,三司會審了。

她就這麼有把握,他的案子一定穩贏?

“不來求我,看你明天怎麼哭。”桂王啪地關上門,哼了一聲回床上躺著,“身份低微,口才再好也沒用。”

“還以為在邵陽衙門,爺當坐堂縣令,讓著你呢!”桂王咕咕噥噥唸叨著,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大理寺,等著看笑話。

三司主審壓著點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

三個人一進來,就看到大堂裡,桂王已經大刀闊斧地坐在首座上,三個人一怔上前行禮,錢侍郎道:“王爺,您這是……來聽審?”

“爺今天沒事,來湊湊熱鬧。”桂王睨著三個人,“你們好好審,別偷奸耍滑,小心我讓我哥再罰你們俸祿。”

三個人應是,吳大人道:“一定不敢。”

“坐吧,坐吧。”桂王不耐煩地擺著手,三位主審一臉發懵,錢侍郎和吳大人第一次沒吵架,互相打了眼色,讓人重新抬了桌椅過來。

三司會審,變成了四個人四張桌子,圍成了半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