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氏還要再說,杜九言已經笑盈盈地開口,道:“賀大人,馬玉娘要是死在了路上,您猜到了京城後,誰比較倒黴?”

賀成眯眼看著她,“你故意和我作對?你不過一個訟師,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

“大人,我們一路同行將近一個月。”杜九言輕笑,道:“天寒地凍,地面溼滑,騎馬坐車都是有危險的。”

她說著,掃了一眼賀成準備的馬車。

“你什麼意思?”賀成瞪著她,“威脅本官?”

杜九言點頭,“是啊,威脅你了,你耐我何。”說著,她負手走到賀成面前,似笑非笑地道:“現在不在公堂上,我要不要尊稱你一聲賀大人,全憑我高興。”

她說著,在離賀成不遠的地方,低聲道:“一個訟師想殺人於無形,有的是辦法。”

杜九言說完後退了一步,優哉遊哉地看著賀成。

賀成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杜九言衝著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你很好!”賀成道:“你不要落在我手中,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杜九言吃驚不已,“一個偽君子說話也能這麼狠?真是讓我驚訝啊。”話落,拂袖和姜氏幾人道:“大人慈悲,同意你們夫人和你們一起坐車,你們照顧好了。”

“謝謝大人。”姜氏行禮,扶著馬玉娘上車。馬玉娘和杜九言道:“杜先生我沒事的,您這麼和他頂著,會吃虧的。”

杜九言扶著馬玉娘上車,含笑道:“不管我頂不頂著他,他都不會讓我佔便宜的。所以,我不如反客為主,讓他吃虧。”

馬玉娘深思了一刻,忽然點頭,附身道:“杜先生說的言之有理。”

有的人厭惡你,不管你做什麼他都會厭惡。

所以,不要試圖去討好一個厭惡你的人。

一行人正要出發,郭夫人的馬車跟了上來,“杜先生,我和你們同路去京城。”

“那路上熱鬧了。”杜九言含笑道:“晚上到了驛站,我們可以湊上兩桌馬吊。”

郭夫人掩面笑著道:“驛站都有馬吊。杜先生您可千萬多準備點銀子啊。”

“是、是!”杜九言拱手。

郭夫人又朝賀成看去,微微頷首,道:“大人心善仁慈,讓馬玉娘坐在馬車裡,不至於一路受凍顛簸。我在此多謝大人了,等見到郭大人,定讓他親自向你道謝。”

“不敢,不敢!”賀成一肚子的火正沒發,現在又來了郭夫人,他更是不敢怎麼樣,就揮了手,道:“啟程。”

一行幾十人出了城。

“冷不冷?”跛子看著杜九言凍的紅通通的手,遞了手套給她,“馬我來帶著,你到車裡去。”

杜九言很驚訝,“你還有手套?哪裡來的?”

“還有這些。”跛子從褡褳裡拿出給她準備的皮毛,皮衣還有護膝以及皮靴,“扛不住就換上,沒有人會笑話你。”

杜九言道:“讓跛兄費心了,多謝多謝!”

跛子輕笑。

晚上歇在驛站,郭夫人讓人燒了熱水,姜氏幾個人服侍馬玉娘沐浴,給她換了乾淨的衣服,馬玉娘長長鬆了口氣,紅了眼眶道:“真是沒有想到,我還有沐浴更衣的一天。”

“夫人,”金秀給她擦著頭髮,姜氏和陶氏用油膏給他揉著乾枯開裂的手和腳,“杜先生說,此去京城咱們贏的機會又多了一些。”

馬玉娘問道:“怎麼說?”

“她說,要是聖上和京城各位大人都認為夫人您該重判,那就不會讓咱們去京城了。現在這種局面,應該是兩方爭執不下,折中的方法。”金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