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挑眉,道:“說的好,你祖宗也想對你說這句話!”

她徑直去後衙,一頂烏紗帽從她身後砸過來,她一讓帽子掉在她腳邊,她當做沒看見,徑直踩了過去。

“小人。”桂王拂袖回了後衙,剛坐下,劉嶸勤求見,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打量這位沒印象的西南先生,問道:“有什麼事?”

劉嶸勤奉上銀票,含笑道:“當初大人您要求我們西南參與您和杜九言打賭的事,如今我將銀票送來了,一萬兩,大人您驗過!”

桂王沒接銀票,眯眼看著劉嶸勤,“你的意思,本官輸了?”

“輸贏不重要。”劉嶸勤道:“大人高興就好了。”

說著拱了拱手,往外走,桂王啪嘰拍了桌子,呵斥道:“說我輸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在本官這裝高潔。本官高潔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泥沼裡。”

桂王不高興,喊道:“顧青山,吃飯去。”

杜九言坐在蔡婆婆的床前,她孃家的哥哥嫂嫂和弟弟弟媳以及子侄和孫子輩,擠擠攘攘圍在床前,粗粗一看有十七八個。

“人死燈滅,誰也不知道陰間有什麼。”杜九言和蔡婆婆道:“你去了,若是遇不到你的家人,怎麼辦?您不如先好好活著,替他們誦經祈福,願他們能來世投胎,得一個長壽安康的身體,富貴榮華的家世,是吧。”

“杜先生。”蔡婆婆攥著杜九言的手,坐了起來,“這六年,我日日受著煎熬折磨,看著別人笑鬧,可心裡卻孤零零的,只覺得自己是吊著一口氣的。”

“今日,這口氣上來了,我無論生死,真的是沒有遺憾了。”蔡婆婆道:“那天,您去家中,我還當是騙子,後來您走了又是幾天沒有訊息,我甚至還暗暗罵過您,說您這小兒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再次陷入絕望。”

“現在我和您說對不起,是我無知了。”蔡婆婆道。

杜九言抿唇,微笑道:“能得您一句謝謝,我杜某已是知足。婆婆不必客氣!”

“我們也是。”蔡婆婆的兄長和弟弟,道:“當時阿姊回來說這事,我還講肯定是個黃口小兒來騙她錢。是我們錯了,杜先生真是對不起。”

杜九言擺手。

“給杜先生磕頭,多謝杜先生讓馬易和徐氏的死有了說法,讓你姑父在天之靈能瞑目,讓你們姑母也能睡個安穩覺了。”蔡婆婆的兄長道。

子侄輩的有比杜九言大的,也有三五歲的,齊齊跪下來,齊聲道:“多謝杜先生!”

杜九言起身避開,搖頭道:“折煞我了,快起來。”

眾人磕了頭才起身,杜九言道:“陪蔡婆婆回家去吧,衙門這兩日要結案應該還會請她來詢問,到時候你們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好了。”

“好!”眾人應是。

杜九言出了衙門,慢悠悠地去了火燒店,道:“老闆,來兩個火燒。”

“杜先生。”老闆都準備好了,“給您準備好了,今兒您可千萬別給錢,算我們夫妻兩個人送給您的。”

“是啊,杜先生辛苦了。”說著又給杜先生上了一杯酒,“下午沒事吧?這是我夏天釀的梅子酒,不辣口您嚐嚐,去去悶。”

杜九言端著酒嚐了嚐,頷首道:“很好喝。”

“還有很多,您儘管喝,也不醉人的。”老闆娘道。

杜九言又喝了一大口,感覺很是不錯,三兩口將一杯喝完了,老闆娘索性給她放了一罈子,也不再和她說話,夫妻兩個人去做事。

……

柳氏下了車進了內院,回頭和兩個妾室道:“兩位姨奶奶也去歇著吧,今日,大家都受苦了。”

“夫人也累了,我們這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