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兩邊都是水田,田裡種著稻子,走到村口,許多村裡的婦人小心翼翼的在村口張望,又緊張又好奇。

“大嬸,你們想看想聽可以過去啊。”杜九言走到女人和老人堆裡,說著話。

有位胖胖的婦人,道:“不給去。這鬧騰的,我們一個村裡都跟著提醒吊膽的。”

“和你們沒關係,有什麼好怕的。”杜九言笑著道。

胖胖的大嬸道:“關鍵,牛嬸一口咬定是村裡的男人和田氏那個騷貨通姦,我們哪曉得是誰家的男人。反正不是我男人,他平日就曉得幹活,村裡娘們兒誰是誰家的,他都分不清。”

“我家男人也是。再說,田氏又不到村裡來,成天站在路口騷裡騷氣的,我看肯定就不是我們村裡的男人。”

“都是一個族裡的,二柱人又好,誰好意思揹著他幹這種丟臉丟份的事。”

女人多的時候,比男人還吵,杜九言卻聽的津津有味。

“大嬸,這些田是你們自家的,還是租的?”

“租的,現在哪有這麼多田賣我們老百姓。我們劉家村還有後面的田家村,這一片都是廖家的田莊,每年秋天給他們交租子。”

廖家的莊子啊,那這個村裡的人就都是佃戶了。

難怪這個村這麼窮。

“你們村有人家有驢車嗎?”杜九言問道。

大家想也不想的搖著頭,“一頭驢那麼貴,我們可買不起。再說,買的起也養不起,沒有!”

“這樣啊。”杜九言道:“牛嬸說她聽著腳步聲,男人就是往村裡跑的。當時天也快亮了,你們就沒有看到誰起的早,或者,有生人來村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著頭,“牛嬸問過,官府的人也問過,我們沒有人見到。是什麼時間來著?”

“卯時過半吧。”有人接了話茬回道。

杜九言點了點頭,衝著大家拱手,往村裡接著踱步。村口有棵大樹,往左邊走則是個土坡,別的沒有多稀奇的。

“多謝各位,告辭了。”杜九言和大家打招呼,眾人和她叮囑著,“小哥,官府辦不好,你們這麼多人肯定可以。爭取早點結案,我們也安心了。”

杜九言應是,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道:“你們村裡沒有車,那路上的車轍印是官府進來的車嗎?”

“不是,官府來不是轎子就是馬,沒人坐車來。一般的車也不會進村的。”

杜九言沒有再問,道了謝又往牛氏家門口去。

有個書童站在人群后,朝她偷偷看著,杜九言找到繆付等人,問道:“怎麼樣,範圍有沒有縮小?”

“兩個人。”繆付撇了她一眼,不太高興地和她說了一下過程,杜九言打量過去,就見兩位男子被單獨拉出來,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生的容貌在這支龐大的劉家村男人隊伍中,都算是上等的。

兩個人很激動,嚷嚷著道:“我們沒有,你們不要誣賴好人。”

田氏也在一邊哭著,“你們簡直欺人太甚。就你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訟師,你們連個捕快都不如。”

罵的大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有人道:“兩個嫌疑人先放在一邊再審,我們先去看開棺。”

杜九言打量了兩位所謂的嫌疑人,眉頭微擰。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劉家村村後的墓地過去。村裡面,一位知道自己男人被定為通姦殺人犯的婦人嚎啕大哭,罵的話更是難聽。

一位則是母親聽到鰥夫兒子被扣,也是坐在樹下抹著鼻涕眼淚,說不可能,他兒子就是因為眼光高,才三十好幾沒成親,怎麼可能看得上田氏那個騷狐狸,還為了她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