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她的視線後,男人抬頭沖她輕輕一笑。他比衛雲開大倆月,生於同年。如今就讀於港島大學金融系,之前老爺子都不許他回衛家的,今年開始卻好似接納了似得。

“歐陽小姐是有什麼話對我說?”

“沒有。”

言心依舊淡然,吃飽了放下筷子。衛雲開這個所謂的大哥,心機城府還挺深。細長的眼睛看似溫和,實際在卦象中屬於陰柔狠厲。山根飽滿是手術的結果,原先應該是深陷的那種。

這孩子是衛家老大背叛妻子的證據,把他弄回家,那不是往衛雲開心上紮刀子嘛。老爺子拿他當籌碼,不知道跟衛雲開談的什麼。

衛家下一代孩子不少,最小的四叔也有兒子。老爺子要選繼承人,這麼多挑一個就是了。非逼著衛雲開回來,面對這些多糟心。

她沒再多言,吃了飯自己開車離開,朝著綁匪給的座標而去。衛家一直抗拒報警,說是為了衛雲開的安全。若是報警就撕票,對方之前已經綁過幾個富豪家的公子,其中康家的報警後被撕票。

警察也不一定就能幫上忙,這回的事兒既然沖著她來的,她就去會會這些人。身上準備充足,大哥大充足了電。

果然這些人狡猾的很,中途給她打電話改了地點。上廁所的間隙,她跟另一外女性換了車子。對方開著她的車跟隨那些人的指令到處亂轉。而她自己,早已經摸到了霍家在港島的老巢。

霍庭手下一個小頭目,如今接管了霍庭留下的勢力。幫派改了名字,堂口在九龍。具體地點她昨晚已經打聽清楚,如今直奔目的地。

一棟非常雜亂的大廈,裡頭魚龍混雜。不熟悉的人進入這裡別說辦事,就是想找到出口都不容易。

她之前換了一身利落的灰色運動裝,戴著墨鏡帽簷壓的很低。從西面進入,電梯到九樓。朝東七拐八拐了幾百米,鼻翼間有濃烈的香火味兒。

一間敞開的地方,幾個男人坐著打牌。一個個大大咧咧的將腳丫子放在椅子上,一邊摸牌一邊摳腳。隔著幾米的距離都好似聞到了香港腳的味道,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從兜裡掏出一張符,隨著符紙燃燒,裡頭的仨男人開始眼神迷離,手裡動作緩慢,眼珠子痴痴呆呆的,直到動作完全停止,她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衛雲開關在哪兒?”

倆一臉迷茫,只有那個摳腳大漢接了她的話。“在龍虎幫。”

“你們老大怎麼安排的?”

“不清楚。”

“你負責什麼?”

“看守堂口,以備條子問詢。”

她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走,等她都出了大廈,這仨才緩緩清醒過來。就好像打了個盹,什麼記憶都沒有。好像感覺哪裡不對,但又沒有哪裡不對。所以搖搖頭,繼續打牌。

言心從這裡探聽到訊息,出去開車直奔龍虎幫。看來這回的事兒不是霍家單獨做的,是跟那個這兩年混的風生水起的龍虎幫幫主一起做的。

看來她猜的沒錯,果然是霍庭他媽回來了。她握著方向盤嘴角冷笑,遇到她不說躲起來,反而敢主動挑釁,霍妖你膽兒夠肥。

給她做替身的人依舊開著車四處轉悠,她已經棄車步行,一路爬山上了龍虎幫隱蔽的堂口。

躲過路上的哨口,她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腹地。此時太陽掛在高空,亮堂堂暖融融的讓人昏昏欲睡。他們給她定的時間是晚上,此時這裡防守鬆懈,以為她還被他們當狗遛呢。

一個擒拿手抓來一個守衛,她知道自己震不住人,所以沒吭聲而是直接上了手。一下子掰折男人一條手臂,他望向她的時候如見鬼魅。

很好,要的就是這效果。她捏著他的咽喉,只要他稍有不對立馬就能要了他的命,且不驚動任何人。

“衛雲開關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衛雲開關在哪兒?”

如同地獄裡冒出的話語,渾身都開始冒冷汗。望著她冰冷的眼眸,他絲毫不懷疑,她下一刻就能捏斷他的脖子。此刻他終於信了老大的話,這位是單挑了金三角的女羅剎。

“在那邊小白樓裡。”

“具體地方?”

“一樓樓梯下有個箱子。”

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她抬手用符紙捂住男人口鼻,將他仍進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就她來這麼一下,不到明天中午他醒不過來。

不能隨意殺人,她只好多畫了幾張能讓人暈厥的符紙。一邊找人一邊在心裡吐槽,現代社會真的好麻煩。明明這些都是壞人,下手的時候卻還得顧忌著,不然不知道什麼罪名就能扣腦袋上。

白房子外頭有守衛,但估計是沒想到她會摸到這兒來,所以並不嚴密。前頭的那個在抽煙發呆,後頭居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