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接過擰開蓋子,目光在他臉上掃過。霍庭從小跟著他媽在金三角長大,十三歲才離開這裡到港島讀書。他這人自認心思深沉,很會做戲的。自認裝的沒任何紕漏,餘光觀察到她喝了瓶子裡的水。

他在心裡暗暗計算時間,倒數三十個數。這玩意濃度很高,因為是給她準備的,所以濃度比平時的多好幾倍。他希望永遠都用不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出手。

是她嗎?不管是不是她,眼下都得制服她。直接動手他沒把握,不論槍械還是拳腳他都不是對手。他是被她不一般的才能吸引的,此時不知道是不是該哭。

十九、十八、十七……五、四、三、二、一、

三十個數數完了,可回頭時她依舊精神奕奕。看他回頭了,甚至還沖他笑。他那瓶子裡可是高濃度的,一口就能放到個二百斤的大漢。

“心心、困了就睡會兒,等下……砰、砰、”

不到一分鐘,他沒把人放倒,卻聽到了劇烈的爆炸聲。他下意識的一腳剎車,根據方向和距離來判斷,是園區裡的。

“歐陽言心、”

他手裡拿起了手槍,卻早一步被人用槍口堵住了太陽穴。言心臉上依舊一派淡然,好像拿槍指著人腦袋的不是她。

“果然是你。”

霍庭目眥欲裂,一嘴牙都要咬碎了。母親之前就說過她有問題,可他太自負了,居然引狼入室。他曾說過,如果她是臥底,他會親手讓她知道做臥底是怎麼死的。

用竹簽插進她十根手指,挑出她所有指甲。用鐵鉗一顆顆拔出她那編貝一般的牙齒,眼睛挖出來當炮踩。十大酷刑裡有一種專門針對女人的刑法,騎木驢,他會找出來招待她。

“歐陽言心、你膽子是真大。”

“多謝誇獎。”

他憤怒的咬著牙,望向她的目光能噴火,如果眼神可以是實質的,她早死一千一萬遍了。園區的爆炸聲結束了,那麼大的動靜,應該損失慘重。

他轉頭,好像根本不在乎她會不會忽然開槍。目眥欲裂的望著園區的方向,臉上從震怒到傷心、從難過到恐懼、各種情緒在臉上交織,最後居然笑起來。

無視抵在他額頭那黑洞洞的槍管,他笑的越來越瘋,前仰後合。就在言心放鬆警惕,眼眸不耐握槍的手也下滑挪了位置。一個分神的瞬間,剛還瘋癲的男人忽然間暴起,手掌蓄力閃電一擊。

速度之快、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已經纏上她的脖頸。成年男性蓄謀而出的攻擊,力度生平最大,生怕一擊不成讓她跑掉。

“歐陽言心、我早該弄死你。”

最脆弱的脖頸被成年男性死死掐住,握著槍的那條胳膊也被他壓制,眼看她瞬息之間就會窒息去見閻王。

“砰、砰、”

頭一聲悶的很,是言心一腳踹在他腹部。下一聲響亮的槍聲,是她毫不猶豫擊中他胸口。

沒打中心髒,子彈落入肺部。他呼吸變的虛弱急促,望向她的眼神只剩恐懼。在如此短的時間發現他的不對,果斷的按下開關爆炸。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的程度,跟他母親不相上下。

“你、耍我?”

言心看著淡然輕松,實則一直在戒備。“賬冊和往來記錄都在哪兒?趕快利索點兒說,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呵、”他笑的苦澀又悔恨,他怎麼就相信了她呢?她行事果決手段狠辣,可跟他媽選擇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路。他怎麼會覺得她一定是和他母親一樣的人呢。

“休想。”

“是嘛?”

言心將人捆了起來扔進了車裡,然後非常膽大的居然開著車繼續駛向園區。霍庭捂著被她簡單包紮的傷口,疼痛讓他腦子十分清醒。

這女人拿他當人質,不知道園區如今怎麼樣了?他媽、他不敢想。心裡的悔恨全部化作憤怒,射向她的目光蘊含著的好似硫酸。恨不能隔著空間將她腐蝕殆盡。

這裡距離園區已經很近,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言心將車子直接開到了爆炸不遠處,此時這裡早已一片焦土。地上殘肢斷臂,有的還在哀嚎。

可是沒人救人,一個個忙著逃命。炸彈啟動的時候一幫人正在這邊拆除,有些人在負責搬東西,毀掉一些不能見人的東西,就在那時候炸彈忽然爆炸,他們這些人一個都沒跑得了。

四個合作商死了倆,另外倆已經跑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們一致認為有後手。再不甘心要報仇,也得回去糾結人馬再說。

“霍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