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

晚上八點,陳慧柔心裡已經有了盤算,白天還和黃沐卿說,先問清楚男方的情況,她再和餘希檸說。

結果電話裡直接就把這事跟餘希檸說了,不過說得很委婉,大致意思就是先各自問問想法,再撮合。

起初聽到,餘希檸還愣了一下,生怕陳慧柔是在拿她開玩笑:“林嶼沉?真的假的,他本人知道且同意這事兒了嗎?”

“你沐卿阿姨去問了,看他那邊什麼情況先。但我也想聽聽看你的意見,萬一你不喜歡,那我也好直接回絕。”

餘希檸支支吾吾半天,含糊道:“都還不清楚他的情況就亂點鴛鴦譜……我,我沒什麼意見,你們先問了再說吧……”

陳慧柔鬆了口氣:“好好好,你不排斥就行,那等沐卿阿姨回複了,我再跟你說。”

“嗯……”

結束通話電話,餘希檸看著手機螢幕發呆,遲疑了幾秒,反問自己,剛才說的那個人是林嶼沉吧?

不是同名同姓。

她的心跳得飛快,像是隔了很多年,忽然有人誤打誤撞地掀開她遮蓋住年少心事的薄紗,紗尾帶過一池春水,漾得情緒一下下起伏。

餘希檸開始想象著林嶼沉會怎麼回答,如果他正好也是單身,如果他也接受家裡的安排……

再如果,他發現對方是自己。

餘希檸頭上還包著幹發巾,抱著抱枕,栽倒在沙發上,光是想象都覺得這個情景很荒誕。

世界還是太小了!

她拿出手機,在列表裡翻到林嶼沉的微訊號,頭像、背景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更換過,朋友圈依舊沒有內容。唯一證實它不是僵屍號的,就是兩年前那條朋友圈點贊。

餘希檸很久沒有上過□□了,現在大家基本都用微信,她和林嶼沉上一次聯系也是幾年前。

翻完社交賬號上所有資訊後,她逐漸放鬆下來,再沒有一開始聽見訊息後那麼心動跟無措。

手機又響,還以為陳慧柔這麼快就有反饋了,拿起來一看,是許於薇。

“嗨,於薇。”

“檸寶,你車票訂了沒?”

許於薇時不時就會給餘希檸換稱呼,全憑當下喜好,她喊自己小孩也帶了個寶字。

真把餘希檸當小孩寵了。

“嗯,訂了年初一。”

“哈?我沒聽錯吧,除夕都不回家過?”

“沒搶到票,而且我本來也不想太早回。”

過年就二十九了,餘希檸幾乎能想象得到三姑六婆催結婚的畫面,心裡立馬煩躁起來:“要不是這些年變慫了,我都想直接訂票出去旅遊,不回家過年。”

“哈哈哈哈你確實變慫了,擱上學那會,沒準你現在攻略已經做完了。”

餘希檸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上,闔著眼:“疫情後我媽身體就不好,吵架也得掌握個度,我現在就是明知道她的觀點不對,也得強忍著。”

“可憐的檸寶。”

“說吧,找我什麼事?總不會就是為了聽這一兩句牢騷來的吧?”

有時餘希檸都嫌棄自己太過嘮叨,生怕朋友們因為她這兩三小事聽厭煩了不來往。好在宋喬、許於薇和鄭重都會及時回應她,幫忙調解。

“差點忘了正經事。”

許於薇言歸正傳,語氣端正認真:“縣委宣傳部有個老師找到我,說想找幾年前幫潮劇團拍宣傳片的老師,我想了下,不就是要找你嗎?”

“要找我拍影片?”

“對,說疫情放開了,今年準備重新組織春節文藝隊伍賀新春拜年活動,藉助新媒體的力量傳遞縣城非遺文化的魅力。他們知道之前那條宣傳片拍攝者是饒平人,所以希望這次也由自家人來掌鏡,想問問你的檔期和價格。”

說到這兒,許於薇都笑了:“我好像有種當你經紀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