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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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放哪,你抽屜裡?”
餘希檸邊問邊拉開櫃子翻找,下一秒陳梓鈺似乎想起什麼,慌不擇路地從沙發另一側翻過去試圖攔住。
但已經來不及。
餘希檸看到了一包已經拆開過的香煙和一個打火機。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她根本沒見過陳梓鈺抽煙,搬過來住後,餘希檸用的是房間裡的小書桌,姐妹倆東西分開放。
“從天津回來後。”
陳梓鈺沒瞞著,順手拿過煙盒,用打火機在盒沿輕輕一敲,一根煙抖落出來,修長的手指夾住煙,反手就要點燃。
動作熟悉得像是老煙民。
“不是頭痛?”
餘希檸攔住她,搶過煙跟煙盒,塞好後放回櫃子裡:“跟大舅大妗吵架了?申請的事他們不讓?”
都沒給陳梓鈺說的機會,餘希檸自己就開始猜。
“什麼事都瞞不了你。”陳梓鈺抬起手背掩飾疲倦的面容,喘了口氣道:“他們根本沒給我爭取的機會,直接說不行,我媽還氣哭了。”
“氣哭了?”
餘希檸確實有點難想象那個畫面,她挽了挽被雨水弄濕的褲腿,席地而坐靠著沙發。
“高中畢業那會,我覺得我自己翅膀張開了,終於能把自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可以任憑意願做主。我試著飛了一段時間,舒服得讓我有些忘乎所以,覺得這輩子就能這樣隨心所欲。但直到前段時間我才發現,我不是沖向高空的雛鷹,而是父母手裡那像雛鷹的風箏。”
餘希檸側過臉看陳梓鈺,坦然道:“他們手裡還是有根風箏線,可以隨時隨地把我們扯回來,除非我們狠心剪掉,否則風箏就是風箏,不是越飛越遠,就是被卷線收回攥在手裡。”
“我甚至試過先斬後奏,說領導已經審批透過,暑假結束回來就直接去日本。你猜他們怎麼說?”
陳梓鈺手搭在膝蓋上,下巴擱在臂彎,歪著頭看餘希檸。
“他們要給你領導打電話?”
“你怎麼知道?”
陳梓鈺露出驚訝地表情,餘希檸不在意地笑笑:“因為這就是他們的思路,簡單粗暴不符合職場邏輯。”
就拿她入職這幾天來說吧,盡管只是加了會班,但陳慧柔還是無法理解,覺得就應該到點就下班,不然回到家都快八點了。陳慧柔甚至認為中途會有個晚飯時間點,例如上到六點,可以自行去吃飯,否則等回到家,太晚了。
餘希檸只得不厭其煩地解釋,在大城市工作就是這樣,哪能像在家裡那般滋潤。
陳慧柔根本聽不進去,還問,能不能跟領導說一聲,準時下班?
餘希檸無奈苦笑。
“我媽問我這段時間拒絕相親,是不是就想著申請的事。還要挾我,說不能不顧家裡的情況,不能不顧陳梓航。”
陳梓鈺頭疼得厲害,雙手抱緊自己倒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個自認為很安全但其實也是在防禦的姿勢。
“希檸,我可能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勇敢果決,我動搖了。”
父母關系,就像這件被雨淋濕的外套,穿上又沉又冷,脫下來也是又沉又冷,壓著原本就不堅定且容易心軟的自己。
餘希檸不知道該怎麼勸陳梓鈺,也沒立場勸,畢竟她才剛當了妥協者。
週四,陳梓鈺按原計劃回家,怕發生“世界大戰”,陳梓航也買了票回去,微信上和餘希檸反複保證,一定會護陳梓鈺周全。
出租屋裡只剩餘希檸一人,陳梓鈺不在,她就是再早回家也是一個人,索性在公司加班,等過了三號線高峰期才走。
週末,餘希檸睡到自然醒,見屋外日頭正盛,就把被子床單都塞進洗衣機裡洗。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看外賣,□□彈出來提示訊息——好友生日,去送上祝福。
她指尖一劃,本意是不顯示該資訊,結果誤點了進去,直接就給這位“好友”送出了一個繽紛蛋糕。
餘希檸一看對方名字,嚇了一跳。
林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