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姚是她這學期的歷史老師兼班主任,不止歷史這一科,語文、數學和物理這三個科目的老師也住在教師村,從前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

“是兩節課,我在教室裡抄了會筆記才回來的。”

許明姚氣質儒雅,走起路來步伐很慢,餘希檸很像快步超過他回家,但又覺得沒禮貌,只能是攥緊了書包肩帶,放慢腳步。

最好是讓許明姚先走。

“加油,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

正合餘希檸心意,趕忙應聲:“好的老師。”

許明姚點點頭,提步往前走。

回到家,陳慧柔張羅著洗手吃飯,順便問餘希檸:“所有科目老師都見過了吧?有哪些之前就認識啊?”

餘希檸擦幹手幫忙盛飯,把每個科目的老師都說了一遍,最後才說英語老師。餘序洲正好從書房出來,聽到名字,補充道——

“林老師他兒子和你一樣,也是今年考上二中,在十四班。叫林振賢,你認識嗎?”

餘希檸搖頭。

“今年你們這屆有十個教師子女,剛好五個是考上的,五個是擇校的,五五開。”

餘序洲一坐下就開始講這些八卦,餘希檸都不是特別感興趣,反正一個都不認識。她扒拉著碗裡的飯,左耳進右耳出,等餘序洲講完了,她都沒記清到底是哪位老師的孩子在重點班。

畢竟,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晚上,陳慧柔進餘希檸房間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衣櫃裡,一邊問道:“一週的課結束了,感覺怎麼樣?”

“還都沒怎麼上過,能有什麼感覺。”

要複習的內容都不多,作業一下就做完了,餘希檸拿出白天在社團招新那要來的報名錶,準備填個攝影社,被陳慧柔看到了。

“社團?你還要參加學校社團?學習都擠不出時間,你參加這些做什麼?”

“怎麼擠不出,有時候下午只有兩節課就可以參加啊,林嶼沉他們學校初中就有社團活動了,我高中才有不得珍惜?”

餘希檸早就想好了,她想報一個社團充實一下課外時間,多交些朋友培養一下興趣。

誰知陳慧柔根本不理解:“別人都是爭分奪秒學習,生怕被人落下,你倒好,還參加社團。別以為考上二中就能鬆懈下來啊,這可是人生最關鍵的三年。”

“你又來了。”

這些話餘希檸都聽出繭來了,她向來不是聽話的主,這會兒也是,推著陳慧柔出房門,把門關上前還不忘說:“我的人生,從來都不是隻有學習和成績的。”

啪嗒一聲,還不忘把門反鎖上。

客廳裡,餘序洲看見這一幕,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招手示意陳慧柔過來坐下。

“你又跟她說什麼了?怎麼又把門關上了?”

陳慧柔抽過桌上的扇子拼命扇風,感覺只要提到學習,就不能松一口氣。

“她說要去申請社團,還好意思拿林嶼沉出來舉例子,說金中初中部就有社團活動了。真敢說,金中是什麼地方,林嶼沉是誰,她要是能像林嶼沉那麼自覺自律,成績穩定,我才不管她。”

陳慧柔正在更年期,情緒波動大,平日裡餘序洲都盡量躲著,有什麼事都由著她來。但多數時候會激動,還是因為餘希檸。

“她這是覺得自己考上了二中,任務就完成了?勁就鬆了?也不看看自己才過分數線一分,還是班裡中下游的水平。不抓緊學習反倒還去參加社團,真是……”

陳慧柔越想越氣,起身就想折回去訓餘希檸,被餘序洲拉住。

“沒那麼誇張,二中社團活動也不多,不會佔很長時間,就跟男生下課去操場打籃球一樣,權當課後放鬆調劑了。這才剛開始,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真要覺得影響學習了,再阻止也來得及。”

餘序洲在教育孩子這件事上一貫沒有陳慧柔那麼嚴,外人都說他們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事實也的確如此。

陳慧柔心中又氣又鬱悶:“不管了,到了二中,你要再不管嚴一些,丟臉的只能是你自己。”

週末,餘希檸陪著餘序洲去爺爺奶奶家,打從記事起,陳慧柔就很少和他們一塊來,除非是除夕夜大家庭聚餐才會出現。

趙婷從來不會主動問起陳慧柔的情況,倒是餘光亮,偶爾會問餘希檸,你媽媽是不是在家忙?

餘希檸基本都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