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音樂聲消去,傳出了非常悅耳的播音腔:“現在是202日15時整……”

眾人回過神,發現他們不知不覺中已經遊玩到下午三點了。

每到整點,廣播站都會透過音樂的形式報時,提醒大家又到了整點。

這個報時一般會從早晨六點到晚上十點,而且為了避免驚擾到山林中的動物,音量都是淡入淡出的,就連廣播員的聲音都很非常輕柔舒緩,絲毫沒有突兀的感覺。

廣播室內,路引對坐在廣播系統控制臺前的張慶蘭說:“看來你已經適應這份工作了。”

張慶蘭用渾濁幾近發白的眼睛“看”向路引的身側,有些許高興,但又刻意抑制地回答:“謝謝路園長給我這個機會。”

她來上班兩周了,也經過了兩周的培訓才熟練這裡的裝置,今天是她初次獨立上崗,不會有人在旁邊提醒她是否按錯了按鍵、放錯了音樂,因此心裡還是頗為忐忑沒底的。

好在,這些日子的培訓沒有白費,也不枉費路引給她開後門,允許她晚上也留在這裡摸索裝置。

因行動不便,她是住在辦公樓二樓的宿舍裡的,跟路引就是鄰居——說實話,她其實不是很理解路引一個園長,為什麼會住員工宿舍,但她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並沒有打聽過。

路引欣慰地笑了笑,準備離開。

張慶蘭卻突然叫住了她,面色有些猶豫。

“還有什麼事嗎?”路引問。

張慶蘭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了,路園長先去忙吧!”

她原本是想問路引,那些個一直圍繞在路引身旁的光團是什麼,但想到興許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更嚴重的問題,便沒有多問。

其實她剛來上班那會兒就注意到了那些光團,有時候它們會跟在路引的身旁,有時候會有一兩個光團來到廣播室,它們偶爾落在控制臺上,偶爾飛來飛去,如果有具體的形象,她想,它們應該非常像忙碌的小蜜蜂。

張慶蘭一方面覺得很奇妙,另一方面又認為是眼睛的問題。

發了會兒呆,她回過神,摸到了盲人電腦開始處理剩餘的工作。

路引剛離開辦公樓沒一會兒,服務廳前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說是有一位遊客想見她。

一分鐘後,路引回到了園長辦公室,見到了一位十分顯富態的中年婦女。

對方開門見山地說想買森林公園剛才播放的背景音樂的版權。

原來這名遊客是從事製作有聲小說、廣播劇、短劇及模擬互動戀愛遊戲行業的製作人,有自己的小公司和製作團隊,她聽了廣播裡的音樂,非常確定這不是隨便從網上下載回來的輕音樂,極有可能是森林公園這邊原創的曲子。

沒想到來旅遊散心還能撿到寶,如果能買下這些音樂的版權用在她製作的有聲書、廣播劇及戀愛遊戲裡,再把廣播員挖去當cv,還怕作品留不住聽眾嗎?

“說實話,這音樂讓我夢回初戀,回想起了那時的美好時光。”製作人一臉懷舊地說。

對方誇的是音樂,路引卻十分自豪:這可是水靈和風靈的作品,誇它們就是誇她。

路引說:“原曲作者不是我,是一個叫‘風生水起’的組合,我也不能代替它們進行授權,不過你可以跟它們聯系。”

製作人高興地拿到了風靈和水靈微信的二維碼,新增了它們。

等她一走,風靈和水靈立馬捧著手機過來:“路引、路引,有人類新增了我們,她是不是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看到它們慌了神的模樣,路引忍俊不禁,說:“這是來找你們買音樂版權的製作人。”

風靈和水靈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說:“可我們沒賣過版權,版權要怎麼賣?”

別說水靈了,就連平常一副懶得跟人類為伍的風靈也罕見地有些茫然無措。

路引也不懂,但是沒關系,她有律師團隊——無良律師吳佳希。

“我幫你們找律師,讓律師幫你們爭取最大的利益。”

路引費勁口舌,最終花了一千多,從吳律師那兒拿到了幾份電子版合同,讓風靈和水靈發給製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