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好弄,他之前去霍盛源家裡,在他家的花園裡做過幾次,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他去應聘了,以啞巴的身份。

因為趙阿姨跟他說,這裡的人都很怪,不喜歡人在背後嚼舌根,嚼舌根的人被開除了不少。

索性,他當個啞巴。

……

二月初,難得的好天氣,遲予辰正修剪著樹枝,忽然聽到一陣打鬧聲,他趕過去時,看到了兩個女生分別被人騎在身下。

他透過人縫看去,看到其中一個女生是他的小嘉同學。

她臉上有散落的頭發,模樣狼狽、神色倔強,透出極大的不爽。

那人正揪起她的頭發,要往地上甩。

遲予辰連忙扔下修剪樹枝的大剪刀,疾步上前,拽住了那個女病號的手。

他的小嘉同學,不能被任何人欺負!

他用力地拽走了騎在艾嘉身上的女病號,聽到女病號罵艾嘉,每個字都那麼難聽。

罵她,就像在罵他。

可是,為什麼艾嘉對那麼敏感的詞沒有反應?

遲予辰被氣到,狠狠地踢中女病號的左右膝蓋彎。

他要她跪下來,讓她知道,說錯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是要跟當事人道歉的。

等女病號散去,遲予辰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小嘉同學。

那是他第一次,可以在陽光下,明目張膽地看她。

那種感覺格外奇妙,就好像看到了你放在匣子裡珍藏了許久許久的傳家寶,你想把它翻來覆去地多看幾遍。

她的眼裡好像有了些許光彩,她認出他了嗎?

還是別讓她認出來,認出來只會給她帶來麻煩和負擔。

遲予辰別開視線,刻意不再去看她。

但他沒想到,艾嘉竟然會過來拍他的肩膀,還跟他說:“謝了,哥們!”

遲予辰的身體不由得顫了下,連同那顆心,也猛然一動。

這就是趙阿姨跟他說的,這是艾嘉的警察人格吧。

這個人格裡,沒有他。

遲予辰努力裝作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轉身後,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抽痛起來。

原來,那麼熟悉那麼親近的一個人,不認識自己後,是這樣的滋味。

像吃了世界上最苦最苦的苦瓜,滲進每個細胞,苦得他的心陣陣發疼。

當了綠化工人後,遲予辰的吃住有了很大改善,都可以在地上解決。

但有時他想念艾嘉了,晚上會去地下二層,去看看他跟艾嘉的合照和“遲予辰的理想國”。

遲予辰第一次聽到女人慘烈的聲音,是在1月底,他正躺在那張蜷縮起來才能睡的小的折疊床上,看著他跟艾嘉的合照。

那聲音從哪兒傳出來的?

遲予辰想去看,但理智告訴他,別多管閑事。

他忍住沒去,後來他又聽到過幾次,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女聲,但都一樣悽厲,像夜晚啼血的夜鶯。

直到有天,遲予辰聽到那個聲音喊得過於悽厲,他實在睡不著,打算看看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