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1點55分,餘府書房。

餘鴻泰坐在一張躺椅之上,雙目緊閉,正在養神,而莫慧茹母女則互相握住對方的手,表情顯得格外緊張。

這狀態,已經持續了近十分鐘,薛文海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撇撇嘴道:“夫人沒必要太過擔心,依老夫看,餘董根本不會有事。”

“真、真的?”

薛文海點點頭道:“老夫剛才又給餘董把了次脈,可以保證餘董的身體非常健康,而現在距離12點……”

抬腕看了眼表,他道:“就剩三分鐘了,除非餘董體內藏的是顆定時炸彈,否則絕不可能突然爆發。”

“可、可那位神醫說過……”

薛文海搖頭打斷她道:“我不知道他的判斷依據在哪,可老夫從醫三十餘載,連御醫班都進過,卻是從未聽過如此奇事。”

“前期毫無預兆,卻在某個關鍵節點直接爆發?”

“更重要的是,這等連現代最先進的醫療裝置都檢查不出的病症,卻被某位‘神醫’一眼看穿,一言道破?”

憋了數個小時,薛文海實在憋不住了,他冷漠搖頭,不屑說道:“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如果是假的,那當然再好不……”

最後一個“過”字沒說出口,卻聽一聲驚呼驟然響起,接著便是女兒那既慌亂又充滿無助的急切呼喊。

“爸、你怎麼了爸?”

“爸、爸您沒事吧?”

“咯咯咯……”

那是牙關打顫的聲音,薛文海呆呆扭頭,就見餘鴻泰竟不知何時抱緊了胳膊,渾身都在止不住的劇烈顫抖。

不僅如此,他的臉色更是一片鐵青,彷彿寒冬臘月置身冰窖一般,但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這間屋內可是有地暖的,且溫度始終維持在22度左右,常人在這別說冷了,甚至連長袖都穿不住,可餘董他……他怎會突然這樣?

“薛文海!!!”

猛然一聲怒吼,終於把他拉回神來,他二話不說,直接撲了過去,伸手緊緊扣住餘鴻泰的脈門。

而另一邊,餘秋雅則抱來被子想幫父親蓋好,但才剛剛放下,俏臉已然再度色變。

顫抖著伸出右手,她抓著薛文海道:“神醫,你、你快看看我爸,看他的臉……”

用得著看?

薛文海的目光落在餘鴻泰的手上,眼神一片呆滯。

屍斑……

一塊塊、一片片的黑色斑紋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現。

不止手臂臉頰,撩開上衣褲腳,入目所見,到處都是。

“冷……好冷……”

餘秋雅驚醒過來,急忙隔著被褥抱緊父親,嘴裡同時大喊道:“福伯,福伯?”

管家餘福慌忙小跑入內急聲說道:“怎麼了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快,去給我找個小太陽過來,現在、立刻、馬上!”

餘府哪來的小太陽?

可餘福卻是二話不說,轉身拔腿便跑。

“怎麼樣了薛神醫?找到問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