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佑圓瞪著雙眼,吃驚不已:“可你不也喜歡錦覓姑娘嗎?你就不怕自己的心上人被旭鳳搶走?”

潤玉回身盯著他看:“若是覓兒心中無我也無他人,那我就努力讓她心中裝下我;若是覓兒心中有我,任何人,也休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彥佑被他周身氣勢震懾住,愣怔道:“我知道了!”

潤玉又回過身去看正在處理政務的旭鳳,見他身上隱隱有功德之光,欣慰不已:“人間的旭鳳是個明君!”

彥佑緩解掉心底對潤玉的戰慄感,又恢複成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扇著扇子跟他分享八卦:“這還得多虧了聖女錦覓姑娘!若不是她給熠王旭鳳留下了厚厚一沓書信,旭鳳他只怕殉情去了,哪裡會安生當個明君?”

“哦?”潤玉臉上看不出喜怒。

見他一副毫無所知的模樣,彥佑的分享欲頓時上來了,他湊近一步,跟他低聲說起一個月前的後續內容。

錦覓死後第二日,旭鳳凱旋迴朝。

一路上,他都在煩惱著怎麼才能讓錦覓同意放棄聖女的身份,進宮與自己成婚。結果一到錦覓所住宮殿,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侍衛宮女們,他們各個面露哀傷,旭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跟在他身後秦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待看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錦覓,難以置信的旭鳳呆呆的上前,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他將錦覓抱起來,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他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絕望地問候在一旁的穗禾:“誰幹的?到底是誰殺了她?”

穗禾:“據龔首領說,不知是哪裡出來的神仙還是妖魔襲擊聖女,聖女徒弟雙華被對方所殺,聖女悲痛過度,吐血而亡。他們趕到的晚,未來得及抓住兇手,只留下了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旭鳳淚流滿面:“給我查!!”

秦潼抱拳領命:“是,王上!”他看著這麼傷心的王上,心中十分難過,勸慰道:“王上,人死不能複生,王上保重!”

悲痛欲絕的旭鳳懷抱著錦覓的屍體,一滴滴淚水不停滴落在錦覓的面紗上,他的頭發在一寸寸變白。

秦潼為自家王上的深情感到震驚:“王上!你的頭發!!”

須臾之間,旭鳳滿頭的烏發,已盡數染白。

一夜白頭!

看著旭鳳大聲痛哭的穗禾攥緊了拳頭,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她得不到旭鳳的愛,偏偏錦覓得到了!但片刻後,她恢複了平靜:得到了又怎樣?還不是無福享受?!

她看著眼前這幕,嘴角不著痕跡的笑著,旭鳳,你不娶,我不嫁,這一世我們就這樣相守到白頭吧。

翌日。

緊閉的殿門外,秦潼煩憂的走來走去:“王上把自己關在裡頭一整日了,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殿內,穿著一身紅色喜服的旭鳳坐在錦覓身側,望著彷彿陷入沉睡中的她,柔聲問道:“錦覓,你知道嗎?這身鳳袍是你初入熠王宮時,我暗中派人給你做的,每隔一段時間,就依我目測你的身形修改,到現在改了有十五次了。我還怕會不符合你的身形,沒想到你穿上這麼合身。你說我目測的是不是挺準的?”

他拿著炭筆給錦覓描眉:“我從未給女子上過妝,若是我把你畫得難看了,你千萬別怪我。”

給錦覓上完妝後,錦覓看著美麗的她語帶哭腔:“原本你不上妝的樣子,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但是今天,是你我的大日子,你且忍一忍。”

秦潼聽著殿內自家王上的痛哭,他沉默了。多般配的一對,可惜老天不肯成人之美。

殿門開啟,秦潼以為王上想開了,扭頭看到王上抱著聖女的屍體,面無表情的出來時,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王上難不成要殉情?

他神情焦急的上前:“王上?”

“桌上有一封信,你把它交給傅相。”旭鳳的語氣平靜無起伏,聽在秦潼耳裡卻猶如驚天霹靂,“王上要為聖女殉情”的想法一下加重到九成九的機率,他一下就心慌起來。

他想勸阻,但又覺得或許傅相能讓王上改變想法,急急跑入殿內去取那封信,並令人快馬加鞭送到傅相府上。

安排完此事,負責旭鳳動向的一個侍衛跑過來跟他彙報:“秦將軍,王上他往王陵方向去了。”

頓時,九成九的機率變成了十成十!

秦潼一個趔趄,扶著柱子勉強站穩,他吩咐道:“快,給我準備快馬,我要去王陵!”

他腦子很亂,又心神緊張,沖出去時差點撞到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雙手緊緊捧著一個厚厚的信封,看到秦潼時,眼睛一下亮了,氣息還沒喘勻就急急道:“秦將軍!這是聖女給王上留的信,你快把信呈遞給王上,說不定王上看過之後心情就會好轉了!”

王上少年英武,又寬厚待人,不止他這個小太監,王宮上下所有的宮女太監及他們在宮外的家人鄰裡,都很感激帶來太平年代的王上,他們希望王上能長長久久活著,並帶領他們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聖女留的信?”秦潼將信將疑。

小太監重重點頭:“奴婢雖不識得幾個字,但聖女這幾年經常給我們看病抓藥,她寫藥方的字跡奴婢記得住也認得出!”他捧著這封信,像是捧著為數不多的珍寶,“這信封上的字跡跟聖女寫的藥方字跡一模一樣,肯定是聖女留給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