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華面露擔憂:“師父身體不適嗎?”

她說著就熟門熟路的上手給錦覓診脈,嘴上唸叨:“師父,這天雖然熱,但夜裡安睡可不能貪涼不蓋被!”

“知曉了……”錦覓任她給自己號脈,“年紀輕輕的,跟個小老太婆一樣嘮叨,咱們族裡的長老都沒你這般話多。”

雙華自顧自診脈,完全沒聽錦覓在說什麼。須臾之後,她號完了脈,連日來的擔憂徹底消散,一顆不安的心歸回原位,她臉上露出輕松的笑意:“師父無事,雙華就放心了。”

——師父沒中毒,或者是中毒了但師父成功解了毒,不管怎樣,師父安全無虞真是太好了!

雙華雙眼亮閃閃地瞧著錦覓,不愧是師父,醫毒天下無雙!

穗禾公主找到她說要合作那日,她簡直是得失心瘋了,居然聽對方的話,真的對自己最為敬重的師父下毒,想想都覺得罪無可赦。

下毒之後,雙華內心一直惴惴不安。

既相信以師父的天賦醫術,肯定能察覺此毒,逢兇化吉,又擔心師父一時不察身中劇毒不治而亡。雖然下毒翌日,她就因受到自己的良心譴責,偷偷把解藥下到師父的膳食裡。

這段時間,她一直明裡暗裡關注著師父的身體健康,也多次想過要不要向師父坦白,但師父行動如常,不像是中毒之人,她心裡又是慶幸,又是不安。今日再次診脈,她的心才稍稍安心了不少。

“師父,那些藥草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全部都收拾好了。”雙華見錦覓無事,開始跟她彙報起各項行李包裝進度。

這三日,她已經想明白了,師父才是最重要的,有師父在的地方才是她雙華的家!熠王算個什麼東西?可恨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去傷害自己最最重要的師父!她雙華,可真是該死啊!

錦覓點點頭:“嗯,那就按之前說的,託人把這些藥草送回聖醫族吧。”

雙華:“是!”

把事情吩咐下去後,雙華跟著錦覓在院中亭子中坐下,她給錦覓倒了一杯熱茶,看錦覓躺在搖椅上,欲言又止的問:“師父,你……還好嗎?”

錦覓正閉著眼睛思考給旭鳳的請辭奏摺上的內容,聞言,心不在焉的回答:“為師很好。”

“那就好。”雙華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中放心了許多:我就知道,師父天資聰慧,醫術舉世無雙,定然能解開半月紅之毒。

“雙華,晚上用過晚飯後,咱們就準備離開吧。”

又過了一會兒,錦覓突然毫無預兆的出聲。

雙華回答:“好!”

她應下後站起身,“師父,時間緊急,我再去檢檢視看有沒有漏掉什麼。”

錦覓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睜開眼,望過去,“你不問我緣由?”

這可不像她往日的性子呀,之前每次嘴上說要離開,眼中總是有點不捨,今日一看,竟是完全不想留下了?

錦覓忍不住提醒一句:“咱們這次走,以後就不會再回熠王宮了。”所以想留下的話,就趁現在跟為師說!為師心軟,你多說兩句軟話,為師就不讓你跟著為師一起走的!

“師父自有師父的考慮,雙華只要遵從師父的指示就好。”雙華笑著說,“徒兒料想,師父也不會害徒兒的,所以師父說要去哪兒,徒兒就跟著師父去哪兒。”

這話真是錦覓最喜歡的聽的,她露出開心的笑容:“乖。”

晚飯過後,錦覓對雙華說:“你先到宮門口等我,我把給熠王的請辭奏摺放下就到宮門口跟你彙合。”

雙華不太放心:“師父,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這偷偷離開的行為,真的很像盜竊團夥跑路,萬一被人抓住,她們有理也說不清。而且,她心裡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你也不想想,是你武功高,還是為師武功高。”錦覓拍著她的肩膀,“聽話,你先去宮門口等我,為師輕功好,很快就過來找你了。”

“可是師父……”我怕有變故。

錦覓神色不容拒絕:“聽為師的!”

見她亦步亦趨的回頭張望,錦覓揮揮手:“小心點。”

待雙華離開後,錦覓轉頭按計劃把下午自己擬好措辭的請辭摺子,尋了個無人的空隙,潛入到熠王的書房中,將摺子放在了熠王常坐位置的桌案上。

“熠王,希望你看到這些內容的時候不要太過生氣。”為保班師回朝的熠王屆時得知自己的死訊會遷怒聖醫族,錦覓把自己寫的一封足有一個指節般厚實的大信封放在了奏摺的下面,並真心祈禱看完這個大信封的熠王,可以放過聖醫族的老老少少。

做完這件事,錦覓使用輕功飛出了熠王書房。

她像刺客一樣,一路小心躲藏著到處巡邏和站崗的侍衛們,眼看著轉過前面的牆角,就能順利出宮與雙華彙合,突然斜後方傳來一道危險的氣息。

一支冒著詭異氣息的黑色利劍,險險從她身前擦過,射到不遠處的牆壁上。

緊接著,一個一身黑衣、臉上戴著半邊銀色面具的男子持劍從後方急刺過來,錦覓反應極為迅速的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