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仙當然不知天後的計劃,但不妨礙他根據天後的脾性隨口胡編:“花神在天界時,看似與夜神只是泛泛之交,但據我所知,夜神已對花神情根深種,為此不惜請求退掉身上與水神長女的婚約,他此舉甭管真心還是假意,在天後眼中,只怕都是威脅。”

他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後,繼續胡謅:“諸位芳主細想,若你是天後,眼見著敵人勢力逐日壯大,難道不會想要提前除掉他嗎?”

見牡丹三人若有所思,鼠仙繼續道:“你們再細想,若是想斷對方一臂,斬除對方勢力,何時最佳?自然是趁他們毫無反手之力時。那對於神仙來說,最手無縛雞之力、最弱小最無助是什麼時候?”

“當然是神仙歷劫之時。”他的語氣慢慢危險起來:“趁著他們轉生成為凡人,找些能屠神、戮神之物將人一殺,嘖嘖,簡直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就連負責制定歷劫神仙命格的緣機仙子也不知道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眾人只知那人歷劫失敗而殞沒了,只會嘆一句可惜,又有誰會知曉其中隱藏的真相?”

“諸位芳主,你們就不怕自家主上在歷劫期間這般殞命嗎?”

海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她敢動我家主上一根汗毛,我們花界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鼠仙涼涼道:“花界屆時恐怕都自身難保,談何找回公道?”

見三人目光望過來,他揚了揚手上的冊子,“這東西不光我能查到,但凡用些心思的有心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查到。長芳主,賬冊這種事,還是要注意一下保密性,你說是不是?”

牡丹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多謝鼠仙的建議,我稍後自會清理門戶。”

“敵人的敵人就是天然的盟友,何況新花神已牽扯其中,花界如今想要獨善其身,怕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鼠仙將冊子放置到桌面上,站起身準備離開,“夜神已與我家主上相認,花神又與夜神關系匪淺,我相信,若是花神見夜神有難,必會相幫,諸位芳主難道阻止的了自家主上的決定嗎?花界與我家主上已深入局中,情勢容不得我們後退半點。長芳主,還請深思熟慮之後再做答複,告辭了!”

牡丹心中擔憂錦覓的安全,已無多餘的心思考慮結盟之事,可鼠仙好歹也是上門的客人,不送送對方說不過去,“玉蘭,你替我送送鼠仙。”

玉蘭正好想向鼠仙打探打探錦覓的事,“是,鼠仙,我送送你。”

出去的途中,玉蘭向鼠仙打聽錦覓的安危:“鼠仙,你既已知夜神與洞庭君母子相認一事,想必也是見過夜神了。”她停頓了幾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聽說夜神前不久在人間當職,不知他可有我家主上的訊息?”

鼠仙也知她的意圖,當即將他知道的與錦覓有關的事情與她說了說。

“錦覓她無事,真是太好了!”玉蘭狠狠鬆了一口氣,心情放鬆下來後,她感激地沖鼠仙道謝:“多謝仙上告知我主近況。”

鼠仙擺擺手,“玉蘭芳主不必客氣。”

玉蘭想著剛剛的事,忍不住說道:“仙上,結盟之事重大,長姐無法做主,這事得等我主歷劫歸來後才能做出決定,仙上且再耐心等待一陣吧。”

鼠仙感慨:“花界,總還是有個明白人啊。”

出了百花宮,鼠仙朝玉蘭芳主道:“告辭了。”

與花界結盟不順,鼠仙毫無氣餒之意,他轉頭按照計劃,去了水神的洛湘府。

他記得水神去了上清天幾個月,今日正是水神從上清天回來的日子。只是他到得早了,現下水神還未回到府邸。

仙侍對這位經常拜訪自家主上的鼠仙很是熟絡,給他上了茶水,就候在一旁看鼠仙擺弄棋子。

仙侍看不懂棋盤,見他擺弄棋子,忍不住笑問:“鼠仙仙上今日又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棋局來找我家仙上探討?”

“今日這棋局很有難度,你家主上怕是不會喜歡。”鼠仙邊擺放棋子,邊隨口應答。

仙侍笑道:“越難的棋局,我家仙上越是喜歡,鼠仙仙上這次的棋局,恐怕也難不住我家仙上。”

鼠仙仙上也不想過多透露棋局的事,聞言笑著敷衍道:“那我要看看你家仙上這次會花多少時間贏下這次棋局了。”

仙侍剛想回答,不經意間看到自家主上的背影,趕緊迎了過去:“主上,鼠仙來找您下棋。”

水神遠遠朝鼠仙看了一眼,隨手將自己從師父那裡拿來的經書遞給仙侍,“你將這些書歸置到我的書房裡去,再去廚房準備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