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幅畫像,是天帝親繪的?難道這是哪位天妃的畫像?”錦覓忽然來了興趣。

潤玉卻持反對意見:“天後善妒,天界並無天妃存在。”

“那她是天帝的舊情人?”錦覓像是嗅到八卦的氣味,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開始認真去看畫像內容,“忽墮鮫珠紅簌簌,邂逅今朝不相離。”

錦覓想起凡間話本子裡,但凡涉及到男人給女人畫畫像的故事情節,要麼是二人情投意合,男人透過畫像去表達他們的濃情蜜意;要麼是愛而不得、陰陽相隔,男人為了睹物思情而畫……,但不管是哪種情況,畫像中的詩句,多多少少都會透露出一丁半點關於這個女人的資訊,比如藏頭詩或者藏尾詩中,可能會有這個女人的大名、小名、暱稱等等。

“忽墮鮫珠紅簌簌,邂逅今朝不相離。忽邂?簌離?”錦覓唸叨了兩句,“聽起來‘簌離’二字更有可能。”

“簌離?”潤玉心底産生一絲異樣的感覺,“覓兒是覺得‘簌離’二字,是這位女子的名字?”

錦覓嚥下嘴裡的飯菜,點點頭:“如果這兩句,是藏尾詩的話,那這二字很可能就是這位女子的名字。”說完這句,她又覺得可能不太準確,趕緊補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這個女子的小名、或者是天帝陛下當年對這個女子的暱稱。”

“簌離,簌離……”潤玉連續唸了幾次,他心底的感覺越發強烈,冥冥中有種對這個名字很熟悉的感覺。

錦覓又去看畫像上的細節,見這女子所處的場景,既像是在騰雲駕霧,但更像是在踏浪而行,這種似是而非的畫風,令錦覓有些拿不準主意:“這個到底是雲,還是海浪呀?”

潤玉看了看,“我覺得海浪的可能性更大。”

他說完自己的猜測,忽然看到了女子手腕上帶著的一串珠子,驚異道:“這是……靈火珠?”

“靈火珠是什麼?”錦覓見他這麼驚訝,著重看了幾眼女子手腕上的珠子細節,“這東西很珍貴嗎?”

潤玉給她解釋說:“靈火珠是天界至寶,且一共就兩串。其中一串,在父帝與母神大婚當日,被父帝以聘禮名義,送給了母神。至於另一串……”

“另一串難道被天帝送給了這個女子?沒想到這個珠子這麼珍貴,那……”錦覓聽了靈火珠所代表的含義後,忍不住驚嘆道:“……那這女子在天帝心中還挺有份量?”

潤玉看著畫像沒說話。

幾千年了,他對父帝母神二位的性格,不說瞭若指掌,至少也心裡有數。父帝多情卻涼薄,拈花惹草,喜新厭舊,哪怕這個女子當時能得到父帝的半分真情,怕也不會長久;而母神善妒,眼裡容不下旁人,她若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肯定會想方設法除去她,定然不會讓這個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的,那畫像上的這個女子,如今活沒活著都不好說。

但他很快又想起前不久旭鳳涅槃當夜,傷到自己的,又正是靈火珠,那這是否說明,這位女子依舊還好好活著?並且她就是當日的涅槃案的兇手?

潤玉覺得此事還得好好調查一番才行。

錦覓喝完潤玉帶過來的熱湯,腦子裡忽然又冒出一個想法,“這個女子能踏浪而行,說明她擅長的應該是水系術法,加上她還有天帝送的靈火珠。阿玉,你說這個女子,會不會就是你娘?”

潤玉一愣,很快笑起來:“我的生母,聽說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得道精靈。可觀這女子裝扮,應該也是一位家境殷實之輩,她應當不是我娘。”

“聽說?你沒見過你娘嗎?”錦覓隨口反問道。

潤玉搖頭:“我並無兒時記憶,也不知道生母到底是誰,只知道生母去世之後,我便由母神收養。”

他看著這幅畫像,心中升起一絲絲難過:“若是我有一幅生母的畫像,此後年年歲歲,就能擺些瓜果祭拜,也算是我給她盡孝了。”

錦覓也想起自己的生母,她總聽人說生母容貌絕倫,卻連一幅畫像也沒見過,心中也覺得有些許遺憾。她安慰道:“我也沒見過我娘,這麼一說,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一直沒聽覓兒說起過家人,”潤玉很感興趣地說道,“覓兒能否給我講講?他日,我若是見到了覓兒的爹孃,也好不失了禮數。”

“不是我不給你講,實在是……”錦覓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世,只好講些能講的,“……實在是我娘在我出生當日就魂歸天外了,至於我爹,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

潤玉以為她有什麼難以宣之於口的苦衷,沉默了幾秒後問她:“覓兒,你打算與你爹相認嗎?”

錦覓吃完最後一口飯菜,將碗筷放下,再拿錦帕將唇角擦拭幹淨後,才來回答潤玉的問題:“認親,肯定是要認的,但得等時機。所以認爹這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那祝覓兒早日認親成功!”潤玉看她這麼說,也不便繼續追問,幫著錦覓收拾好散落在桌上的碗碟,將之歸攏到食盒中後,繼續笑著說:“等覓兒認親後,我定會備上覓兒喜歡吃的滿滿一大桌美食來幫你慶祝。”

錦覓開懷大笑:“那我可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