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帶過來的傷藥放到桌上,自己也坐在一旁,嚴肅著神情問他:“說說吧,讓你冒著甘願頂撞父帝的風險,也不肯退縮的理由。”

潤玉垂眸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口,聲音平靜道:“凡人總說‘生而為人,總要有點追求’,從前我不以為然,近日卻心有感慨:有些人,有些事,若我今日不去爭取,他日,就只能眼睜睜地錯過。”

旭鳳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丹朱卻冷凝了神色,他讓鄺露退出殿外,再把殿門關上,等殿內只剩叔侄三人,他神情肅穆,問道:“潤玉,你喜歡上花神了?”

旭鳳愣怔,默然片刻後,他猜到了前因後果,可他還是不太相信:“大殿,你今日這般被父帝懲罰,是為瞭解除與水神長女的婚約,就為了能與花神在一起?”

潤玉抬頭望向殿內的一盆斂著花苞休眠的曇花,每當看到院裡的桃花、梅花,和殿裡殿外的曇花,潤玉總會想起錦覓,想起之前與她一道歡樂的吃飯喝酒、與她一道劍法切磋的日子。

她只是回了花界一日,潤玉卻覺得好像過了幾十年一般漫長。感受過熱鬧滋味的他,已經回不去從前只有冷清、孤寂的日子了。

他說:“心之所向,無所畏懼。”

這話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們,花神錦覓就是他的心之所向,為了能和她在一起,任何的困難都無法讓他畏懼。

旭鳳緊攥雙拳,冷聲問他:“你為了她,甘願受這麼大的罪,那她呢?她的心裡,可曾有你?”

潤玉身體僵住,只因他也不知道答案。

旭鳳心裡忽然無來由的升起一陣怒火:“所以,你就為了一個心中沒你的人,拋棄了你從前行事謹慎的原則,變得這麼魯莽行事?”

他嗤笑道:“堂堂天界夜神大殿,腦子裡什麼時候只剩下情情愛愛了?”

潤玉無奈道:“我才說了一點糊塗話,就差點把二殿整瘋了……”他看著旭鳳嘆了口氣,“旭鳳,看來你的情緒功夫,還沒練到家啊。”

丹朱見兩兄弟間氣氛緊張,插科打諢道:“潤玉,那花神也就天資出眾,氣質出眾了一些,但容貌看著普普通通,也不知道你瞧上她什麼?”

潤玉說:“覓……,錦覓仙子她處處都好。”

旭鳳:……

丹朱:……

他尷尬了一瞬,轉頭對旭鳳解釋,“旭鳳啊,這陷於情愛中的人,是會被迷糊了雙眼的,這個事你現在不懂,等以後你遇到了真心喜愛的人,自然就會知曉了。”

旭鳳無置可否:“若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失去理智,做出種種與平常不同的行為,那我寧願千年萬年,也不要懂情愛是什麼。”

潤玉卻笑了起來,像是笑旭鳳天真,又像是笑自己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一個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完了完了,潤玉你是真的陷入其中了。”丹朱哀呼:“這花神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他想著當前棘手的問題,煩惱不已:“天帝不允退婚,那現在你與水神長女的婚事怎麼辦?”

潤玉平靜道:“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父帝不允,那便去找能讓他點頭同意的人。”

“你要去找水神?”丹朱詫異。

旭鳳皺眉:“水神遁世,他未必會見你,也未必會讓你如願。”

潤玉:“無論如何,盡力一試吧。”

因退婚一事,關乎著天界和水族,叔侄三人在潤玉寢殿裡說了這一通後,出了寢殿大門,便各個如鋸嘴葫蘆,誰來打聽,都閉口不言。

潤玉這傷,足足過了七八日才好全。

傷勢一好,他便直奔水神的洛湘府而去。但事有不巧,他去了兩次,也沒有一次碰上。

鄺露跟著潤玉第三次來到洛湘府外,感慨著說:“劉備三顧茅廬,終於憑借誠心打動了諸葛亮,諸葛亮從此盡心盡力為劉備打天下。殿下,加上今日,你也三顧洛湘府了,也不知水神知道後,會不會實現你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