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沉默不言,道元子和丹谷之間,欠缺的應該就死那地利,轉輪之鏡了,只是他沒想到,道元子竟然也關注著這場占卜。

兩人的精神迴歸肉身,許鈞遠微笑著站起,道:“好了,現在人也到齊了,沐谷主,便帶我們去占卜之地吧,今晚便是那最佳的占卜時機。”

“好。”

沐煙景點頭,許鈞遠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但卻也給人壓力。

其餘人也都緩緩起身,準備回去做些準備。

可許鈞遠一斜視,道:“諸位便不用去了,天機之道,若非實力底蘊足夠,窺探到了也未必是好事。”

一股無形的威壓展開,眾人瞬間就像墜入了深海,渾身骨骼承受著強壓,就連呼吸也變得極為苦難。

你既然不願讓我們跟去,那早說啊,等了這麼久,現在才提,這不是耍人玩麼?每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但面對著許鈞遠,誰都不敢頂撞。

紛紛行禮,神色黯淡離去。

楊易見狀也不阻攔,這種事的確沒必要叫這麼多外人知道。

等殿中眾人乖乖離去,許鈞遠才收了念力,笑眯眯地對沐煙景道:“有勞了。”

沐煙景神色凝重,隨後點了點頭,帶兩人去往位於山谷之間的鏡湖。

此刻距離夜晚到來,還有好些個時辰,楊易就個許鈞遠在山間的長亭中閒談,他從許鈞遠那瞭解念海的情況,而許鈞遠也向他詢問了如今靈山指的修煉程序。

“根據記載,靈山天帝可是花費了數百年時間才創造出這門武學,而且還不是完全體,要你們在幾十年內,找尋到剩下的前置武學,並加以融合修煉,的確是有些為難了。”

“你知道麼,現在唸海可處在前所未有的動盪之中,已經有不少人覺得大勢所趨,阻止無望,放棄抵抗歸家了。”

許鈞遠到了一杯清茶,輕輕品茗道。

對於這樣的結果,楊易也可以理解,他在這裡都能感覺到一絲絕望,更何況是身處在唸海的前輩?

放棄抵抗,歸家做著應對念力風暴來襲的準備,說不定還能在天災之下,謀求一線生機。

“那宮主你呢,是想先看看占卜之中會呈現怎樣的未來,再做決定?”楊易抬眼詢問道。

“我?我已經放棄了,但你的祖師爺還不想放棄,那以一己之力坐化抵住七成念力的青冥宗宗主不想放棄。”

許鈞遠笑道:“我來,只是想證明他們的堅持是錯的,古往今來,輪迴不止,這期間,又有多少驚才豔豔之輩做著與我們同樣的事?他們都未能成功,我們憑什麼認為自己能成,即便真的修煉出靈山指又如何,君不見靈山天帝都隕落在了歷史長河中?”

“說到底,還是念力這種力量太過霸道,於天地所不容。”

許鈞遠目光深邃地望著鏡湖,感嘆道。

“想不到宮主如此悲觀。”

楊易悵然。

“悲觀?的確是悲觀,我也不知從何時起,變得如此悲觀的,但仔細一想,悲觀沒什麼不好,放棄註定會失敗的抵抗,將精力投入到新的事業中。”

楊易看著許鈞遠,這一刻,他彷彿有了明悟。

以前他一直不知賴兆為何會自尋死路,跑去找許鈞遠進行那所謂的談判,現在看來,莫不是賴兆對許鈞遠做了什麼?

比如,給許鈞遠灌輸了某方面消極的念頭……

賴兆曾說,即便回來,那也是許久之後了,這說明他想要回到白沙城,而這個回到,估計是要等到下一次輪迴之後,白沙城這個座標重新出現。

所以,從賴兆的角度講,這個世界,還是趁早毀滅的好。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得不說賴兆的執念是真深,為了白沙城上一任城主麼?楊易回想到了母獸臉上的那個女人,或者在這位城主死後,賴兆就現在各行這個世界快點毀滅了,所以那幾年才這麼操之過急,所以即便自己被趕出白沙城,也看不出多少怨恨,所以才來找許鈞遠,用自己的死,灌輸一種消極念頭……

楊易一下想了很多,可隱隱間覺得有所欠缺,看了看淡然模樣的許鈞遠,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東萊宮從很早開始就在收集天下武學,那賴兆也是以要回須彌手的名義,和許鈞遠鬧掰的,這樣看來,或許許鈞遠的消極念頭本就有之,賴兆只是推波助瀾而已。

這樣或許更能說得通,畢竟賴兆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不過是通神境而已,要想完全控制許鈞遠的思緒,多少有些可笑。

但如果許鈞遠原本就有這樣的念頭,但一直在徘徊猶豫中,就完全有可能了。

武學對於武者的重要性無需贅述,東萊宮收集武學,相當於釜底抽薪,會讓世間的武者無武可練。

久而久之造成的結果便是金字塔尖的高手越來越稀少。

楊易在修煉期間,也明顯感覺到化念層次的武學不夠,多數武者即便突破了,也沒有相應功法為繼。

“難怪說念力這種力量太過霸道,這是想徹底斷送這種力量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