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說什麼?”

婦人低著頭,髮髻不知何時散落在了一旁,長髮披落在眼前,看不清她的真容。

她幽幽開口,是原本的聲音。

“酒……如何了?”

“放心吧,這批“狐不語”頂好,整個汭縣若說這“狐不語”,咱們家雖說不是數一數二,但也絕對是前十之列。”

“你嚐嚐看,這是我前兩天剛啟的酒兒。”

一碗橙紅色的新釀“狐不語”被男人端到了婦人面前。

婦人直勾勾地盯著那碗橙紅色的酒液,一動不動。

那掩蓋在漆黑頭髮下的縮瞳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如呼吸一般,輕微漲縮著。

那股莫名情緒正如這封存的佳釀一般,愈積愈厚。

咔嚓!

咔嚓!

極細微的翠音在這須臾間不斷響起。

如同蛻皮的蛇兒。

那瞳孔陡然縮到極致,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臉上的面板片片龜裂開,露出其下血肉模糊的腐肉。

她忽然想起來了。

呵!

我不是人啊。

……

入夜,萬籟寂靜,人們都已經熄燈睡覺。

酒窖中卻燈火通明。

“啵!”

無皮的怪物將酒重新封上,而後目光又落到一旁整整齊齊地疊好的三套人皮上。

輕輕捻起一副大人人皮,怪物仔細打量著人皮的每一寸,足足看了許久,這才放了下來。

雌雄難辨的聲音在酒窖中幽幽響起。

“世人皆愛狐不語。”

“唯吾獨愛人不語。”

“好一副人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