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刺客,越宮晚上的守備比往日更加森嚴,倒是白天,相比之下,寬鬆了許多。

在長寧宮憋了兩日,雲清寧到底坐不住了,有一天早上,她乾脆壯著膽子走進藏書閣,想著若被發現,就說是走錯。

令人意外的是,根本沒人阻攔她,甚至藏書閣裡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想想也對,越國都沒了,誰還在乎藏書閣裡那些所謂的國之重檔。前頭也是雲清寧小心過頭了。

早知如此,她也不會用讓如月進來這一趟,差點出了危險。

從那天起,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風平浪靜了幾天,又出了什麼狀況?

雲清寧漸漸緊張,不由豎起了耳朵。

“出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果然是無情的聲音。

雲清寧站起身,不管這人是何目的過來,她先到裡面躲一會。

“奴婢方才帶著人到御花園清理雜草,心兒姑娘剛好也在那兒遊玩,誰想她一不小心,自己掉進了湖裡頭。”

藏書閣外的草叢邊上,老宮女低頭道。

都知道心兒姑娘是離王殿下心尖上的人,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這些在跟前的奴婢,少不得要被問罪。

老宮女是個人精,先到離王這位心腹跟前報備一下,防著月華宮回頭把不痛快找到她們頭上。

無情挑了挑眉心,這心兒一天不搞出點事兒,就渾身不痛快。

前幾日心兒一再找雲清寧的麻煩,雲清寧也不是省油的燈,非把無情扯進去。一來二去,無情也是煩了,讓人警告心兒幾句,她這才消停了點。

只是今天,又想玩投河自盡?

離王還沒回來,那個心兒演給誰看。

“人撈上來沒有?”無情不得不關心一下。

“已經送回月華宮,不過腳上受了傷,奴婢剛才瞧見了,快腫成了饅頭。”

老宮女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

無情搖了搖頭,轉頭吩咐手下,儘快過去看看。離王走之前將越宮交給他,出一點紕漏,都是他的事兒。

草叢裡頭,一個宮女冷不丁“哎呀”了一聲。。

無情一臉的不爽,話說他不怕刀口舔血、馬革裹屍,卻真是怕了同宮裡這些女人們打交道,一個個心眼九曲十八彎。

大概看出無情面色不佳,老宮女朝著那頭喝了一句:“哪來不懂規矩的,沒看到無情大人在跟前,鬼吼鬼叫想嚇誰?”

片刻之後,草叢那頭站起一位,苦巴巴地道:“這兒有塊沾了血的帕子,嚇死人了!”

無情眉心一挑,抬腳朝著草叢走去。

那是條錦帕,瞧著便是女人用的,只是因為沾了血,失去了該有的絲軟。帕子似乎是用來捆什麼的,打了一個結,卻又被利器斬斷切斷。

將帕子拿在手裡,無情沉吟許久,想到了那晚被到劈到腿的刺客。

突然之前,無情發現,打結的那處,似乎繡了一朵他叫不出來的花。

這會兒雲清寧已經躲到藏書樓北面一間小屋,自然不知道外頭髮生的事兒。

一抹夕陽此時穿過窗稜,透了過來。

雲清寧坐在一張圈椅上,望向外面,那兒便是越王當年處理公務的御書房。

如今越王已經不被允許使用那兒,似乎赫連城偶爾會在那兒辦公。

山河破碎,不僅人沒了尊嚴,便是屋子也不得不屈就了敵人。

天漸漸地暗下來,雲清寧站起身,過不了一會兒,宮中各處巡邏的人便都會出來了,要是撞上,又是麻煩。

仔細聽的話,外面似乎已沒什麼動靜,雲清寧不敢再耽擱,下意識放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