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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寧再次醒來,天已大亮。

嗓子乾啞,渾身更像是被馬車碾過一般散了架。

守在榻前的小宮女香曇看見她睜開眼睛,頓時歡喜起來,“公主,您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嗚嗚……”

“你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雲清寧說著撐起身子。

稍稍一動便是刀割般的痛,讓她忍不住微微皺眉。

“公主,您沒事吧?”香曇忙扶了她。

雲清寧搖了頭,“越宮如今如何?”

“越宮上下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經投靠了離王殿下……”

香曇說著打量了眼她蒼白的小臉,“皇上說,公主醒來要去給他……請安。”

雲清寧心中冷笑。

請安是假,算賬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扶我起來吧。”

“公主,您身體太虛弱了,先好好休息。若是皇上差人來問,奴婢就說您還沒醒。”

“不用了,你給我拿點吃的,我墊墊肚子就過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吃過東西,雲清寧簡單處理了下扭傷的腳腕。

經過一宿,腳踝處已經腫得像包子一樣。

大雪初停,寒風料峭,即便雲清寧身上裹了厚厚的大氅,她還是渾身冰涼。

忍著腳腕的傷,她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華清宮走去。

三天前的越宮還是歌舞昇平,御花園也是花團錦簇,處處都透著繁華。

短短三天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熠熠生輝的瓊樓玉宇不復往日色彩,在烏濛濛的天空下,盡顯衰頹。

大雪過後的御花園草木凋零,枝頭的寒梅落了一地,零落成泥。

冷梅香夾雜著潮溼冰冷的氣息纏在鼻翼,雲清寧的心底生出一抹說不出的淒涼。

此時,越帝正焦灼地在殿內來回走動。

國破後,他的兩鬢添了幾綹白髮,彷彿一夜老了十歲。

他看見雲清寧入殿,立即怒氣衝衝地抄起硯臺砸了過去,“沒用的廢物,你把朕的臉都丟盡了!”

雲清寧側身避開,“父皇息怒。”

“你實話告訴朕,你昨晚是不是被赫連城扔進了軍營?”越帝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