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還未出來,坐在舞臺周圍的客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絹花、銀裸子等物拋上了紅綢。

夜風過後,半數燈火盡數熄滅,只餘下舞臺四周的幾盞孤燈。

原本明亮的大廳突然暗了下來。

“怎麼回事?”

“燈怎麼滅了?”

人群躁動時,舞臺後面傳來了一陣婉轉的古琴聲。

伴著聲聲悠遠,一抹素白的身影從天而降。

女子墨髮如瀑,修長的高髻將纖細的身形拉長,不著朱釵,白紗覆面,清冷而神秘。

玉足輕點,如輕盈的蝴蝶般,翩翩落在舞臺中央。

落下的剎那,腳下白綢翻起,她應聲而動,一躍而起。

衣袖輕甩,長綢從香爐上一掠而過,拂過翠竹幽蘭,帶去一脈清香。

隨著白綢高低翻轉,那抹纖細身影在白紗間上下穿梭,在半空中輕舞旋轉。

青絲飛揚,白衣翩躚,翠竹影動,香爐飄香。

這一幕彷彿是一幅舞動的山水畫,不似真景。

眾人屏住氣息,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精彩。

舞臺正下方,赫連城緊抿薄唇,幽深的黑瞳不自覺地隨著那抹白衣移動。

明明是曲豔舞,她卻跳出了羽化登仙之感,偏偏他還無法移開視線。

不知為何,看著那清麗的眉眼,他總覺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赫連城微微擰眉,心裡莫名地湧出了一抹煩躁。

雲嗣錦察覺到身邊人的神色變化,頓時如坐針氈,“離王殿下不喜歡麼?”

“沒什麼。”赫連城回神,飛快收回了視線。

他終於明白為何而煩。

他不喜歡那抹白,寡淡的沒有任何色彩,冷清的厲害。

記憶裡,有個女人也是常年一襲白衣。

只瞬間,他的眉眼便變得凌厲。

一舞終了,女子翩然落下,衣袂繾綣,飄飄欲仙,猶如誤入凡塵的九天玄女。

她在舞臺站定,對著臺下略一福身,“小女心兒,見過各位公子。”

清靈的聲音宛如山澗清泉,甘冽深處帶了一抹醉人的甜直往人心底深處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