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三個字,沈娥便抬手掐住男人下顎,用了力道。謝時潯心中本就沒存什麼反抗心思,見狀也只是眼底神色微暗,便順從的張開嘴,兩眼死死的盯著她。

沈娥見他順從,心裡那呼之欲出的情慾再也攔不住。如已經沉寂許久的江水,頃刻間盡數醒來,奔湧而出,似是要將兩人都就此淹沒其中。

沈娥在現世中雖未與人産生什麼情感交際,和其中的東西懂的卻也只多不少。謝時潯如此勾她,若說沒有感覺,那是必不可能的。

從方才在小巷中,她便已經忍不住了。早該將這人惹得眼睛通紅一片,氣息急促,最好是落淚……沈娥如此想,便幹脆也就地實施。

她傾身下去,唇瓣輕輕湊上那人唇瓣。有些冰涼的小舌,如春日抽絲的花蕊,深深卷進去,裹上一層水液,又緩緩舒張開來。小舌在另一人溫腔中打旋,攪弄。原本溫潤的動作,在二人情起之時便倏然打破。

如狂風驟雨般的急急之勢,與其說是溫情,卻不如說是二人隱隱約約間相互抗衡,誰也不願就此落了下風。

是以最後偃旗息鼓之時,沈娥身上穿著從春風樓淘回來的麻布,略微有些繁瑣,可此時裡層外層堆疊在一起,卻皺的不行。而謝時潯那方更甚,原本端正的官袍被人生生扯爛,露出他大片明晃晃的胸膛來,鎖骨處裸露的面板,被人的指尖生生劃出一道道紅痕,叫人瞧的愈發曖昧。

沈娥抽了雨勢,跪坐的身子躺倒在謝時潯懷中,適才唇角處拉出曖昧的銀絲,還有水潤的唇色。

謝時潯一手攬住她,將她在懷裡帶的更緊,卻在抱緊她之前悉心將軟枕置在她腰後,隱下身下那處隱秘。

彼時他對上沈娥自然也沒好到哪兒去。

倆人都是頭一次接吻,從前恐也只有沈娥有些理論常識帶著,最後倆人互相摸索,才叫這一場風雨鬧得兩人都不安分。

沈娥背對著臥在他懷中喘息,謝時潯將下顎輕輕抵在她半邊肩膀上,呼吸有些重,額上還冒著些汗,比起沈娥來,倒是顯得有些更加狼狽。

不過沈娥自是沒瞧見,如今情慾一事發洩過後。她心中的神思再次回了腦中,便顧著今日發生的事情,隨意挑了幾個重點,將來龍去脈和謝時潯講上一講。

可待她講完,也只是聽見耳畔傳來的一聲有些沉的“嗯”。並未有多大的情緒。

沈娥:“?”

她未出聲,身後那人應是知道她在疑惑。便繼續道:“在去尋你之時,我便已經著手派暗探去瞧你的行蹤。他們隱在暗處,自是會比我的速度快些。”

“所以你知道我發生了何事,適才卻仍舊將我堵在巷子裡,還讓我——”

接下來的話,沈娥沒說出口,可原本懶散的眉眼頃刻間皺起,已是極為不滿的預兆。她撐著手肘便要從這人懷裡坐起來,可身後人動作更快,伸手攬住她腰,便又將人按了回去。同時溫熱的唇瓣貼在她耳側,有些討好意味的出口:“夫人,我擔心你,我控制不住,你……莫要生氣。”

一連幾句話,像棒槌般一下下敲在沈娥心頭,原本見長的火焰,幾息間就被人從頭澆滅,甚沒了蹤跡。

沈娥:“……”

這人真是貫會拿捏得住她。

幾句話下來,不僅讓她心中服服帖帖,氣散了大半。竟還讓她起了分旖旎心思。

她想叫身後這人哭。

彼時一想到身後清風朗月之人,會在她面前撫手落淚。沈娥一時間便有些把控不住,低低咳了幾聲。

隨即才想起什麼,又坦然在謝時潯懷裡臥著,對她說起今日那名忽然出手相助的醫女,還有她那位行蹤莫測,卻又矜貴非凡的“公子”。

謝時潯細細聽著,幾乎不打斷,只是在沈娥需要他有回應之時,他才做聲。直至沈娥偶然提起那位“公子”的裝扮。

謝時潯箍在沈娥腰間的手一緊,沈娥話語一頓,有些莫名的抬眼瞧他,卻對上謝時潯有些沉冷的雙眸。

“你說,他戴著一張銀製面具?”

半晌,謝時潯出聲道。

沈娥不知那人來由,是以謝時潯這般問,她便答道:“對,我隔著馬車簾子,只瞧得見他面上帶著一張銀質面具。”

“可有看清那面具的花樣?”

“不曾。”

“……”

幾句話落下來,沈娥一頭霧水,謝時潯卻是隱下眼底晦暗的神色,細細思索。

沈娥瞧見他面色不同之前,心中提起了些心思,試探問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謝時潯聞言,既未點頭,又未搖頭。只是淡聲道:“有些猜測,但也不一定,不必管他。”